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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范仲禹助选的蔡里长精神抖擞,“太好了!范小姐!这番话说得让他们哑口无言!”

  蔡里长转用台语说:“要讲台语?好啊!乎我甲伊拚一下!”

  他站上讲台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大伙午安。刚才那位小姐是咱的议员——不是鱼丸啦——的大千金,一位真古意、不懂世事的查某囡仔,听到别人污辱伊老父才站出来讲话,请大伙搁再掌声鼓励一下!”蓉仙面红耳赤,听着蔡里长颇为满意地继续正题:“人在讲:‘好酒沉瓮底’、‘姜是老的辣’,等一下咱大伙做伙来听范议员的演讲,确实没澎风……”

  当天晚上,范仲禹的竞选服务处人声沸扬,笑语喧哗。

  “周衡这叫做‘吃不到羊肉,惹得一身骚’!”

  “他打的如意算盘,柿子捡软的吃,总算也踢到铁板子!”

  “大小姐口才真好,才几句话而已,挽住了那么多民众听演讲。可惜!她如果哭的话,同情票会更多!”

  “呸!什么时代了!用哭的就有票?不然你去请个‘五子哭墓团’来,不是更灵!”

  “你娘咧卡好!乌鸦嘴!”

  “啊!歹势!歹势!我讲不对啦!”

  “该打!”

  “乎伊死啦!”

  众人兴奋不已,互相嘲谑,一扫过去几天的阴霾。

  剑丰将BMW停在大门口,心里直犯嘀咕,老妈也真是不死心,送香烟随便请个人送就好了,硬要派我来!她大概指望我对范蓉仙一见倾心,天雷勾动地火,马上展开恋爱攻势!一个口嚼槟榔的男子晃到他面前,“请进来坐,里面奉茶!”

  剑丰对他一笑,“我送烟来给议员,马上走。”

  男子眼睛一亮,“哪有马上走的理由?大伙儿都是自己人,来!来泡茶!”

  他转头唤接待小姐,“将这位先生大名登记一下,写个谢条!”

  剑丰还待推辞,已经被拉住手臂,不得已只好入内一坐,接过众人奉上的茶及槟榔,同那位男子称谢。

  周围的话题还绕着蓉仙打转,剑丰聆耳细听,弄清了原委,重新勾起了好奇心。

  他在留名簿以及谢条上签上老爹何泰成的大名。举目四望,并没有符合老妈所形容的长发年轻女子,他忍不住问:“哪一位是范小姐?”

  嚼槟榔的男子大而化之,随意说:“在里面打电话拜票的那位小姐就是了!”

  略坐一会,剑丰起身藉故上洗手间,打算一探佳人庐山真面目。

  蓉仙正好起身,站在木门内侧,搜寻着上一届的里长资料及开票纪录。

  面对玻璃窗的是两位临时聘用的工读生,正用电话向选民拜托惠赐一票,其中一位黄小姐也是长发披肩。

  剑丰信步踱来,看到了正在打电话的长发女子——门后的蓉仙,正好是在剑丰所见不到的死角。

  他不由得感到一丝失望,长发白肤、圆润娟秀的范小姐的确令人望之可亲、平易近人;不过距老妈口中所描述的窈窕淑女、天仙佳人还有一段距离。

  可见得老人家的好感,往往会美化事实。哪里找才色兼备的女子?剑丰暗忖。

  他径自走出人味杂沓的服务处。

  选举是外行人看热闹,舞龙弄狮、明星云集好不风光,放黑函、洒狗血,看得小市民们一吐怨气,好不过瘾。

  内行人看门道,最后两天的全力冲刺,各家胜负已经可以看出端倪,对竞选连任的范仲禹也下了定论,默默守成的老议员和来势汹汹的周冲包定了火车尾与落选头,至于谁上谁下,则是不到最后关头势不能揭晓。

  投票日终于到了。

  一早,何泰成便坐立难安,不停打电话为好友催票,左邻右舍频频叮嘱,到下午无事可做时,就跑到范仲禹的竞选服务处等候开票。

  相较之下,何李玉凤就气定神闲得多,她约好发型设计师、美容师,将自己打扮得容光焕发,才打电话召来儿子当司机。

  剑丰不禁抱怨,“坐计程车就行了,还让我东奔西走!”

  “不肖子!人家古代还有舍身救父母的呢!叫你送我一程就抱怨东、抱怨西的。”何李玉凤扬眉,半真半假骂道。

  “好!好!只要别逼我见范小姐就成了。”剑丰讨饶。

  “我知道!强摘的瓜不甜。”她无奈地说。

  剑丰嘻皮笑脸,“弄得不好,还得吃上窃盗官司哩!”

  “贫嘴!”她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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