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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这个臭小子跑哪儿去啦?”有人开口问。

  “我……我……没上哪儿,还不都在船上。”千江回道,不希望旁人知道她的特别待遇。

  “我听说你这小子到上头住个别舱了,对吗?”另外几名船卒不怀好意地靠了过来。

  千江面对愈来愈多的不善质问,不由得步步往后退……

  最后,她抵上货箱,无路可退!

  她怎能告诉他们自己为公主的事实?

  其实,在船上的日子,公平对待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它往往是凝聚人心的一种方式,千江自知待遇不同,因此说不出话来。

  “你说话啊,臭小子!”船卒渐渐逼近。

  下一瞬,说话的船卒飞了出去,摔在五步之外的甲板上。

  众人回头,只见越沧溟站在后头。

  船卒们见同伴倒地,不由得愤而拥上……

  “找死!”话起的同时,越沧溟面色一沉,冷冷的应付起一干愤怒的船卒。

  “岛主……”昔日“苍螭”的手下们一见,立即丢下船货靠了过来,欲出手帮忙。

  “全退下!我要一个人收拾这帮家伙!”越沧溟冷冷的下命令。然而,船卒们一听却一个个慌了手脚……

  这个伙房的人竟、竟是那个海盗头子?

  越沧溟似打出劲来,动作愈来愈快,不多久,船卒们一个个倒地!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越沧溟唇畔泛起噬人的恶笑,血中的暴戾因子一个个活了过来。“往后谁敢动千江,我绝不饶恕!”“苍螭”的手下围在四周,忍不住拍手叫好!

  千江对上他的眼,说不清心底的滋味。

  到底他在乎她吗?为什么这一刻,隔着人群,她竟看见了他眼底炽烈的感情?为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吕勇的声音传来。

  船卒们闻声一哄而散,越沧溟亦以眼神示意手下们离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吕勇瞧着一干流血受伤的船卒,忍不住提高声量。

  “是我打伤的!”越沧溟开口,黝黑的脸上是一贯的不驯神情。“依朝律,在船上是不能斗殴的,既然你打伤了多位船卒,就必须接受禁闭的惩戒!”停了下,两名船兵一左一右地架起越沧溟往禁闭舱而去。

  经过千江身前时,越沧溟露出不在乎的笑。“由此刻起,即使我不在,你还是安全的!”

  千江的泪,差点又落下,但终究还是坚强地忍住!

  虽然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淡、那么的不在乎!然而,千江却在他那一双如黑夜大海一般深沉的眸光里,感觉到他对她无限的情意!

  她心底的痛,是再强的海风也带不走。

  禁闭舱是楼船最底层的幽闭小舱,仅能容一人,除了舱门上的小洞之外,没有窗子,也没有光亮,彻底隔绝外界的联系。

  每一天晚上,千江会点起一盏蜡烛来到下舱,静静地守在禁闭舱外。微微的烛光透过小圆孑L透人禁闭舱,是越沧溟一日之中

  唯一可以见光的时候,然而他一句话也未曾出口,仿佛舱中无人一般!

  第六日清早,千江端起烛台,准备离开——

  “你不必再来,受苦的事一个人就足够!”越沧溟久未开口的低哑嗓音传了出来。

  “你因我而受苦,我怎能置身事外?”千江小声却清楚的回答。舱门后再度一片沉寂。

  “我想去求皇叔放你出来。”千江再度开口。已经整整五个日夜,这惩戒该足够了!

  “不许去!”舱门后的嗓音透着薄怒。“如果你去求李炎,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千江低下头,垂泪无语。他还是这么骄傲!这一抹最后的尊严却教她好心疼!

  他当然知道她哭了!轻叹了口气,他开口:“答应我不求人,小小,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千江闭上双眼,把脸靠上紧锁的舱门。“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语罢,她转身奔了开去,泪水不住而下……幽暗之中,越沧溟深吸了口气,轻言道:“保重了,小小。”紧跟着,他咬紧牙关,不让虚乏的感觉将他击倒!

  第十章

  清晨——

  这一早雾很大,五福楼船的了望台上,手持望斗的船卒忽地大声叫了起来——

  “倭寇船接近了……”话起的同时,船卒拉铃警示船上所有人。

  水师一向训练有素,听见警示铃声之后,立即来到就战岗位上戒备。

  吕勇立于五千岁身边,传递李炎命令——

  “收帆……架炮,备定身绳索!”声音远远地传遍全船。

  “吕勇,派个人去守住公主!”李炎沉着下令。

  “卑职遵旨!”吕勇转身而去。

  倭寇船一向专挑商船下手杀掠,通常不敢攻击朝廷楼船,此番欲正面交锋,想是因为已接近倭寇藏匿的地方了!李炎相当清楚这一点。

  不多时,吕勇回到五千岁身边。“公主那里已经安置妥当!”

  李炎点点头。

  此时船身忽地一震,倭寇的火炮已落在楼船之前的海面上,炮火激起了巨浪,楼船因此而震荡……

  “下令佛郎机开炮还击!”李炎下令。

  身在舱房里的千江耳边开始传来隆隆不绝的炮声,每响一回,船身便震一回!

  想起在下舱的沧溟,千江再也无法待在舱房里枯等!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很快的,她开启舱门,却有两名船卒守在房外——

  “你们在这里做啥?”

  “五千岁要咱们保护你。”船卒回答。真不晓得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才上船没几日便受五千岁如此看重,简直像个皇亲似的。

  “我不需要你们保护,你们可以退下了!”说着,千江往外走。

  “不成!这是五千岁的命令,咱们可不敢违抗军令!”

  “我正是要去见五千岁,他可没下令不准我去见他吧?”

  “这……”

  不待两人回答,千江便远远将两人丢在身后!

  船卒互瞧之下,只有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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