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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记忆回笼,翟濬谦忽然想起他和席舫因好像出了车祸……出了车祸——

  “爸、妈,舫因在哪里?”他激动的睁大眼,整个人跟疯狂一样,根本不管自己身上还有伤,拔掉手上的点滴,吃力的要离开病床去找她。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他大喊。

  “濬谦!濬谦!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翟母冲到病床边,用身体紧紧挡住他,想阻止他伤害自己的行径。她泪流满面,清瘦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妈,舫因呢?舫因在哪里?你们快点告诉我啊!”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叫喊而嘶哑,翟父也加入压制他的行列,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们困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濬谦,你不要这样,伤口会裂开啊。”翟父看到他腿上裹的纱布又泛出血迹,心中一惊,赶紧按下墙上的紧急呼叫铃。

  “濬谦,你先把伤养好,一切的事情等你康复再说,你听妈的话啊!听妈的话——”翟母看到他这样,更是痛哭不已。

  心疼他,也心疼他们的爱情啊……

  “妈——舫因呢?”他看见母亲哀伤的脸,忽然打了个寒颤。

  他们为什么不让他去找她?

  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的下落?

  车祸当时她发生了什么事?

  一股巨大的恐惧紧紧的揪住他,比死还叫他害怕的寒意直冒上他心头……

  “舫因!舫因——”深沉的恐惧几乎要吞噬了他,他像发了狂一样用肩膀、用头去撞开任何想控制住他的外力,他要去找她啊!

  “濬谦——濬谦——”翟父翟母吃力的扣住他,不让他因为太过激动而伤了自己。

  医护人员听到铃声急急赶来病房,看到呈现半疯狂状态的翟濬谦,第一时间抓住他,赶紧替他注射镇定剂。

  在漫天卷来的黑暗覆盖他之前,翟濬谦在心中呐喊:

  舫因——

  无论你到哪里去,我都会去追你,天涯海角,死生相随,不离不弃——

  五年后

  这天,众人趁翟濬谦部队休假,一行人到阳明山上的露天茶房聚会。

  这是大家自毕业以来,第一次重新聚在一起,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就唯独他们的友谊不变。

  翟濬谦大学毕业放弃念研究所的机会,毅然决然入伍服役去。

  席舫因再次突然消失以后,翟濬谦却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日子照常过,成绩照样顶尖,只不过因为车祸的创伤造成他在运动方面,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随心所欲的进行激烈的活动。

  然而,伤后复出的他,依旧是众女眼中心中热烈竞逐的对象,但他的笑容少了,出神的时间变多了,往往和大家在一起,也是沉默居多。

  阳光般的男孩一夕之间蜕变成轻熟忧郁的男人,更加深刻地撞击每个女孩心中最柔软的那份情,她们爱他,却悲哀的碰触不到他。

  他像个浪子般,开始在每一段感情中漂泊,却始终不在任何一个地方落脚。

  “濬谦,当兵怎样?辛苦吗?”宋政颖问。

  他和张正传、曾羿勋在大四时,都选择了继续升学这条路,张正传跨科别转考较热门系所,而他和曾羿勋则是直接投考自家系上,三人都很顺利进入理想研究所就读。

  “还好,对我来说不是问题。”翟濬谦性格的漾出一抹笑。

  他服的是预官役,相较于一般大专生的馒头兵,轻松许多,至少不用被操。

  “那就好,你知道你刚去当兵时,茉莉几乎天天在我耳边念,要我陪她一起来探望你,她怕你在里头被人欺负,我说你没欺负人就不错了,预官耶,真拉风!”张正传槌了兄弟的肩一记。

  “哪有什么拉风?比起你们念研究所,我倒显得没出息多了。”当兵这一年来,他努力思索着人生方向,他的人生,不应该因为席舫因离去而埋葬,虽然,这几年来都是。

  他想假装不在意,事实上他装得很好,甚至太好了,有时候连他都几乎忘了自己在演戏,演一段正常的人生,不因为失恋而意志消沉。

  这些年,他对席舫因离去的原因绝口不提,就连亲如手足的张正传和白茉莉,也仅知晓其中部分原由。

  自车祸之后,席舫因就消失了。

  据医院方面表示,席舫因送到医院检查时奇迹似的没有任何外伤,只因为惊吓过度而昏迷,所以当她清醒后只稍作休息便出院回家。

  但他却因为伤势危急,多次进行急救、换血等大工程手术,才抢救回一条命。

  而席舫因,再一次如五年前彻底消失,只是这一回她办的是休学。

  初时,张正传曾试探性问过有关席舫因的下落,他只是淡淡回答:他和席舫因分手了!

  理由呢?

  就如此说吧!说他的腿就算经过复健,也不知道好不好得起来;说他没有理由用这样可能残疾的自己耽误女孩子的幸福,说他……

  其实,他一方面也这样在说服他自己。

  “念研究所有什么好?只是大学梦魇的延续,才念半年我就后悔了。”白茉莉抱怨,研究所的课程被极度压缩,而且加上有论文的压力,忙得她头昏眼花。

  “别说了,像我们上班族,忙到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想想,还是当学生幸福。”敬宜嘉已经出了社会,目前在一本流行服饰杂志担任企划编辑,每个月都会面临截稿的莫大压力。

  从大学时就非常有自己穿衣风格的她,总会自嘲偏离当初所学,误入歧途。

  大伙出社会一年才又重聚,叨叨絮絮分享起每个人生活中、职场里的新鲜事,倒也其乐融融。

  “嘉文你呢?听说你已经修毕小学教程了,恭喜!”白茉莉关心询问黄嘉文。

  当初她也有想过要走教职这条路,所以和黄嘉文一起研究许久,不过之后她还是决定先念研究所,一边选修教育课程。

  “是啊!不过当实习老师也是另一个苦难的开始,全校算起来就我最菜,什么杂事都往我身上推,有时实在很想发飙,要那些资深老师把自己该做的事全都吞回去,不过,我很猫,喵!”黄嘉文搔搔头,一脸无奈。

  “但是你有实习老公啊!人家虐待你,你就把实习老公推出去给他们虐待,这样也不错啊!”白茉莉推了推曾羿勋的肩,“看起来很耐操的耶!”

  “拜托!他喔,懒死了,毕业后每次叫他来看我,他都要埋怨个老半天,说远嫌忙,害我不得不担心起自己的吸引力是不是正在凋零……”

  黄嘉文和曾羿勋是他们这几人中第三对交往的情侣,一直到大四才开花,属于晚发慢熟型。

  “羿勋,你这样下去,女朋友迟早会被人追走,到时你孤家寡人,我们一个一个都儿女成群,你可别欲哭无泪。”张正传指着他再三恐吓。

  曾羿勋尴尬,说到懒,他真的就是无法辩驳。最近身材频往横向发展,看来都是好吃懒作的下场。

  “你干脆说儿孙满堂比较快啦!”黄嘉文说归说,当然还是护着自家男友。

  “对了,我们翟大帅哥最近有认识可以安定下来的菜吗?别总是尽打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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