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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家老父已经退休了,莫家老母是守职家庭主妇,两者在彰化乡下养花植草,偶尔心血来潮夫妻俩便一同出国遊玩,没个目的地四处乱飞,端看兴致来时想的是哪边的风花雪月而决定,如今两老感歎长江三峡将成幻影,第N次跑去拜见三峡之壮阔,顺便伤春悲秋一番。反正儿女都大了,他们的时间就成了自己的,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莫允捷上有大哥大姐各一人,下无可欺压之弟妹,莫允捷的童年几乎与恶梦脱不了干系。

  身为老幺本该受尽疼宠,无奈,当他上头的兄姐在他呱呱落落地那刻起注定了是莫家大哥大姐之后,他的人生瞬间从彩色变黑白。

  学龄之前,莫家的小孩会在彰化老家让祖父母享受含饴弄孙之乐——简言之,当玩具。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便会回到父母身边受教育,惟一的例外是莫家大姐莫允柔;一个证明名字只是文字符号的女人她直到莫允捷七岁必须回都市唸书时才跟着回去;在莫允捷的童年记忆里,一直都有莫允柔这女煞星的存在。

  为了一串不值钱的香蕉,不管那株香蕉是横长出河岸的危险地带,硬是逼着他不晓得掉下河里多少次;为了几颗土芭乐,任他挂在树上下不来,她小姐则啃着芭乐呼朋引伴去玩捉迷藏;好奇槟榔长啥模样,硬是叫当时不满五岁的他非得爬上高高的槟榔树为她摘来几颗瞧瞧;把他的拖鞋丢入快收成的金黄稻田里,叫他自己去找,回家后还发了麻疹,整整卧病三天,那没良心的小恶魔还跑到床边讥笑他没路用——种种恶行,罄竹难书。

  至于其家大哥——别指望他会为弟出头——不跟着落井下石就该谢神拜佛了。

  打小给欺压惯了,莫允捷直到上小学仍会反射性地听从莫大姐的命令。

  上课替她提书包、扫地时间负责她的外扫区,连她的书桌、房间,无一不是他清理的,更别说把她笔记的鬼画符转换成人类看得懂的语言,博得人人讚美——整齐清洁又简明扼要。

  天知道那些字眼跟英大小姐一点边都沾不上,她是个连自己贴身衣裤都叫弟弟洗的懒惰虫,不洗就看谁撑得比较久——永远都是他先看不下去,认命地帮她洗内衣裤!

  有姐如此,哀莫之甚!

  她的专长除了打架、勾引小女生之外,就是不时刷清最短弄乱房间的纪录。

  记得国中毕业旅行,他出去快快乐乐地玩了三天两夜,尽情享受没有姐姐奴役的生活,差点不想回家过从前的日子!但是,神奇的事发生了——没有,一点垃圾的踪迹都看不到!

  “你刚玩回来一定很累,怎么好意思再叫你帮我整理房间?”当时高三的莫允柔甩甩利落的短发,说出她十八年来惟一像个做姐姐的说的话,让年纪小小的莫允捷几乎要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份感动——来得诡异去得突然,就在他打开衣柜的那一刹那跟着崩落的土石流一齐滚落地心深处他发誓!未来五十年的生活绝对不要跟个邋遢的女人一起度过!

  修完大学,莫允捷毅然决然出国唸书,拿下硕士的同时跌破众人眼镜转而到荷兰去就读荷兰国际管家学院,成为国际管家协会会长威尼坎斯的高徒,毕业的同时各国高官政要甚至英国皇室与美国白宫都争相邀请。

  莫大哥闻讯只是丢了一句:他喜欢就好。

  人人都以为他对跟在莫允柔身后收拾烂摊子的生活已经厌倦,岂知他一个哈佛财经硕土竟熊跑去当管家——其实管家跟奴隶有很长一段差距,莫允捷发觉自己适应良好——也或许天性如此。

  跟只要找得到东西的莫允柔不同,莫允捷要求一切都要有规有矩,东西用完便要归位,书架上的书永远是由大到小,整齐排列,就连抽履里也是整整齐齐摆着文具文件;电脑里的档案绝对是照类归档,桌面干干净净,除了必备的图示,捷径不超过一行,一打开我的文件夹,又是一排资料夹。

  每晚就寝之前还会巡视一遍内外,电脑盖上防尘盖之前会用魔术布把该擦的地方擦过;书桌用过也立刻擦拭;地板每两天拖一次,地毯每三天用一次吸尘器,浴室一星期清洗一次;该洗的衣服绝不放隔天,耐挫的衣料则一星期洗一次——会有六七个洗衣桶完全是因为那个不定时“来访”的大魔头。

  莫允擅自认为要求很低——整齐清洁“而已”。

  莫允柔则说,怎么不干脆去当清洁工算了,男人有洁癣还叫男人吗?满身汗臭、臭袜子任它散发恶臭、吃顿饭活像打仗地弄得整个餐桌汤汤水水——这才叫男人好不好?而不是斤斤计较今天没到垃圾、水喝完没把杯子洗过放回烘碗机里、几根头发、几张纸屑就非得拿迷你扫具把它们清到垃圾桶去——针对莫允柔的说法,奠允捷怀疑,在她眼中连垃圾坑都算干净。

  有这样的兄姐,不是他所能选择的,但他能选择自己未来五十年的伴侣,所以他偏爱适合穿自衣的女子,让莫允柔戏称清纯小百合杀手。

  “小捷,女人不能只看外表喔!你要是这样继续下去迟早吃大亏。”

  对,女人不能只看外表,最好的例证就活生生在他眼前——没人会抱着迟早结束的想法去开始一段恋情,但是感觉设了、淡了,不是他所能掌控的,或者是他先提出,也或者是对方先提出;然后他继续等待下一个撩动他心湖的女子,期待这次能够圆圆满满——这次是她吗?

  看着手中的资料,莫允捷回想起在湿热烦躁的溽暑里遇到的白色精灵,就像一道春雷惊醒了他心中沉蛰的一股什么,让他蠢蠢欲动。

  在外当管家所培养起来的眼力,他知道她不是他曾见过的那些虚伪的贵妇千金,白天参观孤儿院拥抱孤儿,晚上回去便命人把那些衣服手套全丢了,一件不留!

  或许她不若外表表现的那样柔顺,清雅恬静的外表不代表软弱依顺的心灵;她不是死的陶瓷娃娃,任人搔;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精灵,跳动属于她自己的清灵舞步、散发属于她自己的耀眼光芒。

  只一眼便勾留住他的目光。

  她就是他要的那种女人了吧!不像莫允柔一样粗鲁没品、不像莫允柔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像是那种温柔却又能够掌握自己生活的女人——她叫言可卿,是明达企业董事长言明达的私生女,三岁入籍,与母亲同住在外。目前在一家小型医院担任护士,独自在外租屋居住…有名有姓,要找一个人其实不难。

  原来她是那家医院的护士…莫允捷微笑地看着照片上的她,正亲切的对着病人嘘寒问暖;白衣天使吗……很适合她呀!

  他该什么时候再去看看她呢?告诉她,他不想当她的假男友了——“罗医师,我记得你有老婆了不是吗?”言可卿保持着她的职业笑容,忍住抬脚将他踹到门外去的冲动。

  罗医师一年前还是医院里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但从他寄出喜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死会了;他是有“花”的本钱,外表俊挺、收入颇丰,有人人景仰的医师职业,愿意跟他来段婚外情的护士应该也不在少数——不过不包括她。

  “只要不让我太太知道就好了。”罗医师说,更靠近她一点,整个人几乎笼罩住她娇小的身躯,近得只要头一低就能吻到她的头发。“我会好好对你,你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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