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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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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毛巾?给我一条。”他喘息着。 “毛巾没有,衣服可不可以?” “可以……撕下一块让我咬着,其余的待会儿拿来止血用。” “哦,大婶,你也过来帮忙。”章以雯紧急地喊。 两人手忙脚乱的做好他要她们做的事。 他把刀子递给章以雯。“拿着,麻烦你替我取出子弹。” 章以雯立刻吓得把刀丢向一旁。“不行,我做不到。”她无法忍受这血淋淋的行为,她怕自己会昏倒。 “不要怕,试试……”他越来越虚脱了。 章以雯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勇气把刀拿在手上。她颤抖着手接近伤口,却发现自己还是下不了手。“大婶,你来。”她把刀递给李大婶。 李大婶连忙摇手。“我更不行了。” “快,我撑不了多久了……”他大口呼着气。 章以雯颤抖的握着刀。“好,我来,你忍着点。”她紧张得连吞好几口口水。 他感激的咬着从衣服上裁下来的布。“开始吧!” 章以雯首先撕开他沾满血的裤管,看到了悚目惊心的伤口,咬牙颤抖的则过头去,她几乎没有勇气多看一眼,最后不得已,屏着气,她落刀。 他咬着布痛苦的呻吟出声。 “以雯,你行吗?”李大婶见状,担心的问。 “不行也得行了。”看着他滴着汗鼓励的眼神,她十分佩服他,他是一条好汉。她继续屏息动刀,为避免太折磨他,她一鼓作气的找到了子弹,将它挖了出来。 子弹挖出来的刹那,他再也忍受不了的大叫一声,接着便陷入昏迷。 “以雯,他昏了过去,怎么办?”李大婶焦急的问。 “昏过去也好,免得得忍受这种椎心的疼痛。李婶,快帮我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子弹取出,如果感染了就不好了。”章以雯的手一刻也不停的帮他处理伤口。 “以雯,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身分,我们这样贸然救他,不知道会不会为咱们惹来麻烦?”李大婶有些担心。 “管不了这么多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看这小子长得人模人样,怎么会中弹躲到这里来?”李大婶仍忍不住好奇的咕哝。 她们七手八脚终于帮他止住血,并且包扎妥当。 “好了!”章以雯大功告成的松口气,她这才有空闲打量他。“大婶,你说得没错,他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她为他拭去脸上的脏污,他还是没醒。 “是啊!对了,他和给你食物的人比较起来,谁长得体面?”李大婶取笑的问。 “两人都长得体面,只是味道不同。”章以雯想了一下后回答。 “味道不同?”李大婶侧着头不明白她的话。这是年轻人的新词? 章以雯轻笑一声,“不明白?不明白没关系,他们对我们来说都只是过客,没有意义的。” “说得也是。”李大婶笑着点头。“可是现在咱们怎么办?咱们还赶着去重庆,总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章以雯望着昏迷的他。“先等他醒来再说吧,也许他有同伴会来找他。” “但愿如此,否则真的麻烦了。”李大婶烦恼地直摇头。 “他醒了。”看见他眼皮动了一下,章以雯高兴的朝李大婶大叫。“你还好吧?” 她又转向他担忧的问。 他努力的睁了几次眼,奋力的睁开眼皮。“谢谢你们。”他总算看清楚救他的女子,好一双清澈的眼睛。他虚弱的微笑。 “年轻人,不要客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李大婶见他命保住了,心中十分高兴。 “我姓陈名士威。”他勉力说出自己的名字。 “陈士威,陈先生,你怎么会受伤的?”李大婶又好奇的问。 “大婶,他伤还很重,让他休息吧!有问题等他休息够了再问。”章以雯提醒李大婶。 “可是说不定咱们一会儿就上路去重庆了。” “你们要去重庆?这么巧。”陈士威讶异的说。 “怎么,你也要去重庆?”章以雯也有些惊讶。 “是啊!我老家就住在重庆,这趟就是要回去的。” “那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了。”章以雯兴奋不已。 “以雯!这恐怕不太方便。”李大婶认为不妥,以雯毕竟是个年轻姑娘,与一个陌生男子一路同行恐怕遭人非议。 章以雯知道她的顾忌。“不会的,有大婶在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的,再说我们两个妇人一路寻上重庆,没个男人照料总是危险的。” “那也要看看人家陈先生愿不愿意跟咱们同行?”李大婶看向陈士威。 “大婶,你说这是什么话,以我现在的情形如果我们相伴而行,不是我照顾你们,而是你们照顾我,这位姑娘的用心,在下真不知如何感谢。”他感激的看了章以雯一眼。“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他由衷的说。 “你休息吧!有话等你好一点再说。”章以雯体贴的搬了块砖帮他把脚垫高,让他舒服一点。 “你是个好姑娘,谢谢……”陈士威终于虚弱的闭上眼。 “以雯啊,这位陈先生不会有事吧?”李大婶摸着陈士成的额头颇为担心,他正在发烧。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伤口这么大,会发烧是正常的,我们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章以雯也是无奈的。 “也只有如此了。”李大婶摇头叹气,“以雯,你是不是也病了?我看你脸色也挺难看的。”李大婶注意到她不健康的发红脸颊。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热。”章以雯抹去脸上的冷汗,仍瞒着李大婶她不舒服的事。 “真的没事?”李大婶还是不放心的要摸摸她的额头。 章以雯连忙格开李大婶的手。“我说过我没事的。大婶,来,帮我把他移到角落一点,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就不好了。”她转移李大婶的注意力。 李大婶这才急忙上前合力将陈士威移到墙角去。 翌日 “你醒了,有没有好多了?”章以雯松了一口气,她和大婶看顾了陈士威一整夜,担心他会撑不下去,幸好他烧稍稍退了,人也醒了,这样应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事实上我难过死了,口干舌燥。”陈士威半睁着眼苦笑。 “哦!大婶,快拿点水来。”章以雯连忙转头朝正在收拾东西的李大婶说。 李大婶急忙由包袱里取来水壶递给章以雯,她小心的喂他喝了点水。“有没有好一些?” “大概死不了了!”他喝完了水后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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