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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虽是假日,但骆同森依照每日惯例,一早起来就在住屋四周走动,看看防备多时的“不速之客”是否光临。

  如同往常,四野寂静,连猫也没一只。只有远方油桐花,灿然如雪。

  “敏慧,我们出去兜风?”他进屋去,在米蕊绽光洁、白皙的颊边印下一吻。

  那日几乎失控后,骆同森已经不敢再做过于亲昵的举动,不过,这点无损两人感情的发展,连默契都日益增进。

  “好啊!”两人当下一起出门,快乐得仿如小学生要出门远足。

  一天的开始,骆同森一定要开车在镇上绕一圈,才甘心去上班。虽然是要出去玩,他也非要巡逻巡逻,才能放得下心。

  “漫无目的开车应该叫游荡,而不是兜风。我们应该到山坡、溪边比较像,你说对不对?”骆同森挑着两道浓眉说,两颗眼睛却仍朝四周瞄着……瞧那欲盖弥彰的样子,米蕊绽真被他打败了。

  “想转就转,不要装蒜。”

  其实,大街小巷地转,也是挺有趣的。

  车行一段,米蕊绽看见几个穿着唐山装的老人坐在庙埕吹奏南管。古典的穿着,加上传统古乐,很能激起思古幽情。

  “他们在干嘛?”骆同森好奇地问着。

  “打发时间吧!”米蕊绽指着那几个老人说。“南管是很中国的乐器,现在很少人会吹奏了,你能猜出他们吹的是哪首曲子吗?”

  “那是南管?我还以为是笛子呢!”骆同森惊异地说。“我刚刚还在想,奇怪,这笛子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

  “曲调高低、旋律、节奏都不同啊!”米蕊绽当下出了谜题让他猜。“快!告诉我,他们在演奏的歌名。”

  骆同森连南管笛子都分不清,要他听出歌名,这未免也太为难了吧!

  “是不是‘南都夜曲’?”他随口掰着。

  这首歌上回养父在联谊会上唱过,所以他才记得歌名。据说,这首歌的年纪跟养父一样大,歌词是描诉一个欢场女子执壶卖笑、生张熟魏的凄凉无奈,养父唱来也格外娓婉动人。

  “你怎么知道?”米蕊绽的表情十分诧异。

  “哈!”糊里糊涂地蒙对了,骆同森得意地把车朝前开去。

  “不管,你得告诉我……”米蕊绽摇他说。

  “哎呀!别吵嘛!”骆同森陶醉地卖关子,直到遇上红灯停下,他还敛不回唇边的笑容。

  “你看看!越线了,要是给人看见,会说我执法犯法、知法犯法……”

  骆同森看着照后镜,打算把车倒回白线内,却见一辆铁灰色自小客自后驶近,挡住他的退路,而车牌号码和昨天通报联络簿上所登载的一样。

  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骆同森迅速拨通勤务中心,要求支援,挂掉电话后,他赶忙又替一脸怔然的米蕊绽重新系紧安全带。

  “后面那辆车,昨天在外县市洗劫加油站。你坐好,我现在倒车撞他一下,引他下车。”一边说,他一边抓起手铐塞在腰后,然后把衬衫拉下来盖好。

  米蕊绽惊慌地转头,看见后车驾驶是个理平头的男子,一副牛鬼蛇神模样。

  “不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要是……要是……怎么办呢!?”她抓住他说。

  “记得替我报仇。”骆同森莞尔地说,随后“砰”地一声,他已经制造出一件驾驶疏忽的行车纠纷。

  “干XX,你驶车怎么驶的!”后车破口大骂,三字经出笼。

  “我下去逮他,你乖乖坐着,千万不要回头。”骆同森下车说。

  米蕊绽不敢回头,只从照后镜朝后看。

  男子已经下车查看,谩骂同样粗俗,而骆同森过去,就像处理车祸事故一般,察看着两车撞击处,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男子一拳揍倒在引擎盖上,然后掏出手铐把他的手反铐在背后,接着又一脚把他踢坐在地上。

  控制住男子,骆同森开始搜索车内,从前抄到后,直到行李箱。

  米蕊绽这时的心情,已经从心惊胆跳变成不忍卒睹……这时,她忽然理解骆同森的养父为何会说他是流氓了。如果他真是流氓的话,那种矫健、狠劲绝对是流氓中的佼佼者。

  也许,这就是他叫她不要回头的原因吧!

  一线道路受阻,后方已经开始堵车,但两辆警车驰至,下来数名警察,有的负责疏导交通,有的把男子带回警备车,一些则帮忙搜索车子。

  好一会儿,过程结束,骆同森和同僚讲话,比手划脚的,然后才走过来。

  “你很害怕吗?”他打开车门坐进来。

  “不会。”米蕊绽又看照后镜,两辆警备车先后开走,连后方那辆车也由警察驾驶,跟随警车疾驶而去。

  “那辆车要开去哪里?”

  “开回局里备案。”骆同森发动车子说。

  “你们会不会抓错人?”米蕊绽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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