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说既然本校的唐木名誉教授在第一审发表了意见,他就不可能再说什么,便毫不留情地断然拒绝了我。”
里见不禁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但我拜访柳原医生家算是一次成功出击。”
“什么?你去找柳原……”里见讶异地问道。
“我后来才知道,柳原在第一审判决后立刻搬了家,虽然我觉得他现在住的公寓和以前的差不了多少,根本没必要搬家,但他还是搬了家,可见他心里有鬼。”
“他怎么说?”
“我告诉他,自从佐佐木庸平先生死后,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已经不得不把原本6间宽的店面租一半给别人,希望这回他可以说出真相,但他完全不松口。我想,只要他和佐佐木良江女士见了面,或许会回心转意,于是要求他和佐佐木太太碰面,但他也没答应。”
一旁的佐佐木良江低着头,紧咬着嘴唇。
关口继续说道:“但我看得出来,柳原医生开始动摇了。他原本就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出身农村的他,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照理说,应该和里见医生属于相同类型。他只是偶然之间被卷入此次的官司,就像受到猫儿威胁的小老鼠一般。在接下来的这场官司中,只要能够说服柳原医生站在我们这一方,或许他会在关键时刻说出真相。所以,希望您也可以帮忙说服柳原医生,如果您去找他,或许他会改变心意。”
里见说:“这必须顾虑到柳原的立场,我会详细考虑之后再决定是否找他谈一谈。你上次曾提到要查以前的医疗纠纷判例,有没有找到什么值得参考的资料?”
“胜诉的判例都是把剪刀留在病人的腹中,或是在输血时搞错了血型这类很粗糙的案例,没有像佐佐木先生这种涉及高深医学技术的判例。但一位律师前辈告诉我一桩很有趣的案子,那是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的事。国道铁路的火车司机看到有人要过平交道时,在规定距离前就鸣响汽笛继续行驶,但那人却没有停下脚步,在过平交道时被火车辗死了。原来他是听障人士,于是家属就提出控告。当时的法院认为,‘行人’当然也包括听障人士,平时便应该训练司机在遇到听障人士通过时的应变处理方法,最终判决国铁败诉。这真的是不容许有丝毫怠慢的严格判决啊。”
“不允许有丝毫怠慢的……”里见喃喃自语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两只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似乎忘记了关口律师和佐佐木良江还在眼前。片刻后,他终于抬起了头,“你要不要去找东京K大学胸腔外科的正木副教授谈一谈这件事,正木教授是年约40岁的少壮派副教授,对临床上发现的癌细胞转移进行了独特的研究,还对胃癌转移到肺部的病例发表了新的资料,如果可以见到正木副教授,或许可以为第一审争议的肺部转移问题找到突破点。”
“是吗?那我马上带着您的介绍信去拜访他。”关口的眼睛为之一亮。
“很遗憾,我是内科医生,彼此的专业不同,我也不认识他。不过你可以拜托在近畿劳灾医院当院长的东教授写一封介绍信。东教授的专业也是胸腔外科,应该和他很熟,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拜托东教授。”
里见的一番话终于打破了房内一直挥之不去的沉闷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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