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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太太一笑:"那我先走了,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少棠恭敬道:"娘慢走。"

  看着太太带着方嫂离开,少棠飞快地扑到玉禾身边,趴在她肚子上:"我听听,我听听--"

  玉禾好笑地说:"大夫说,才一个月,什么都听不到。"少棠却说:"谁说的,我听到了,他在叫爹呢--"玉禾问:"哪有?"

  少棠抬起头来认真地说:"玉禾,你知道吗?我有预感,这次一定是个儿子。"

  玉禾问:"是女儿你就不喜欢了吗?"

  少棠说:"我一样喜欢,假如是儿子我就带他去狩猎,是女儿就要像你多一点,那么贤惠,那么聪明,将来给她找一户好人家。"

  看着他天真的模样,玉禾不由得淡淡地笑了,满心都是满足:"也许爹说得对,这就是所谓的幸福,感谢老天,还愿意给我幸福。"

  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落下。少棠有些手忙脚乱:"怎么啦?你哭啦?"玉禾忙说:"不,我是高兴。"少棠呵呵傻笑:"我也高兴。"两个人相视,又是一笑。

  默心坐立不安,躺在床上又爬起来:"腊梅--"

  腊梅赶忙进来:"大少奶奶--"

  默心问道:"我叫你把望春叫来,怎么到现在都没来。"腊梅回:"大少奶奶,我刚才不是已经回过了吗?袁公子他有事儿,不能来了--"

  默心忽然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他也欺负我失势是不是,好,有种就以后都别来。"

  腊梅忙说:"大少奶奶,你别难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默心淡淡:"我不难过,我干吗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娘,她迟早都会知道,只有我宁默心才是她能依靠的人。我饿了,我的燕窝呢?"

  "这……"腊梅支吾了起来。

  默心厉声道:"什么这那的,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喝燕窝,难道连你也忘记了?"

  腊梅忙说:"不是的,是小厨房正在炖安胎药……"

  默心哈哈大笑:"安胎药?才一个月大的种,能不能保得住还难说,安胎?有必要吗?"

  山道上人烟稀少,空中乌云密布,旱雷一个接一个。云开一马当先,中平推着空车跟在后面,二人急匆匆地往前走去。

  中平口中不断嘟囔:"还好这批货及时赶出来了,不然的话,这信誉可就保不住了。"云开抬头看看天:"看天气快下雨了,咱们快点吧--"中平应了声:"好咧--"

  可是话音未落,大雨就直泻而下。

  二人正欲前行,忽然看到一辆马车陷在泥地里,一个小伙子正心急如焚地挥着鞭子。

  云开忙说:"中平,过去帮帮忙--"中平有些犹豫:"可雨这么大……"云开道:"出门在外,谁没个困难?"

  他们二人上前,云开问道:"小兄弟,你这马怎么啦?"那小伙子焦急道:"它踩进泥里了,怎么拉都拉不出来。"云开点头:"我们一起来试试看--"小伙子连忙称谢。云开和中平上前一起用力地推车,云开口中喊道:"用力,用力--"

  马终于出了泥坑,它嘶鸣了一声,扬起前蹄将中平挥倒在地,中平身上的银子掉了一地。

  小伙子望着银子一动不动。

  中平懊恼道:"糟糕,成落汤鸡--"云开催促他道:"快把钱捡起来,我们还要赶路呢--"

  小伙子回了神,帮着中平把钱捡起来,放进他手中:"谢谢二位,谢谢--"

  云开说了声不客气,便和中平离开了。那小伙子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凝住。

  雨越下越大,云开和中平匆匆跑进山上的破庙里。中平把车一放,用力抹去头上的雨水:"看来今天回不到镇上了,管家大哥,我们在这里歇一夜吧?"云开点点头。

  中平上前边生火边说道:"最近真是好事连连,三少奶奶有喜就不说了,连灯笼坊的生意都那么好,大家都说是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带旺了灯笼坊。"

  云开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还是一笑。他脱下衣服,晾在中平支起的树枝上:"灯笼坊好,就是大家好,继续努力。"中平点头应是。

  及至晚上,他们俩就在庙里睡下了。深夜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影闪至庙里,慢慢靠近他们,伸手去抓中平身上的包袱。

  中平醒来发觉,黑影连忙一棒将他敲晕,拿了包袱就跑。中平喃喃:"抓小偷,抓小偷--"

  云开被惊醒了,见这情景,连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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