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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董丽娜已经听明白,几步跨过来:"邢剑!你别太过分!"

  邢剑故作糊涂道:"咦,还你自由,怎么就过分了?"

  董丽娜打了个冷战:"你想把我甩掉吗?"

  邢剑一本正经地:"对不起,这是为了保密。"

  董丽娜:"那……那你干吗要把我带出来?"

  邢剑:"同样,还是为了保密。"

  "你混蛋!"董丽娜气得发抖,举手要向邢剑抡去,却一个踉跄,摇晃着软下身子。孟凡彬一个箭步跨上去扶住她:"董小姐,董小姐,你怎么啦?"

  董丽娜痛苦地闭着眼睛。孟凡彬触摸董丽娜额头:"不好,有热度,衣服也是湿的。"

  邢剑也想伸手,又半途缩回去,嘟囔道:"大概是淋了雨……"

  孟凡彬:"我把她扶上车去。"

  邢剑情不自禁地开口道:"上副驾驶座吧。"

  孟凡彬斜他一眼,把董丽娜架上副座,又脱下军装为她盖上。

  邢剑低骂道:"妈的,好人都让你做完了。"说完走向彭易泽:"来,看看往哪儿走。"又回头对孟凡彬:"等退了烧,还是得把她送走。"

  邢剑带着彭易泽一起走到前头分析道路情况:"我看,西南方向的道路宽敞些,我们就往那儿开!"

  "行!"彭易泽走回吉普车。

  孟凡彬来到邢剑身边:"邢组长,我有句话想问你。"

  邢剑:"我料到了。"

  孟凡彬:"什么?"

  邢剑:"你怀疑我闷葫芦里藏着什么药,对吧?"

  孟凡彬:"总不能让弟兄们跟着你走得不明不白吧?"

  邢剑:"实话告诉你,几次遭遇袭击,我怀疑特勤小组的行动已处于对方监控之中,所以才临机应变。"

  孟凡彬:"尽快脱离险境我也赞同,然后呢?"

  邢剑:"先绕开洪泛区,再南下取道滁州,从那里设法回南京。"

  "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孟凡彬有点意外。

  邢剑:"在危险没有解除之前,我只能按照自己的判断,选择最为稳妥的方案秘密执行。"

  孟凡彬:"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邢剑笑道:"不讲理了吧。是你孟副组长自己问上门的,我不告诉你行吗?"

  此时石岩夫正蹲在草丛里,左手晃动着一根树枝,右手偷偷地翻出了军服里的白衬衣。不远处,鲁一平打着手电,照射着晃动的树枝。

  "对,不要停!要是看不见树枝动,我就一枪打过去,明白吗?"鲁一平嗅了嗅空中,骂道:"唔,下风口?"说罢重新调整了一个位置。

  石岩夫用牙咬住衬衣的一角,狠狠一撕。鲁一平听见裂帛之声,骂了声:"狗日的老鬼子,擦屁股居然用布,真是不怕遭老天报应。"

  石岩夫竖着耳朵一动不动,听着鲁一平的咒骂。见鲁一平并未过来,他面露喜色,悄悄将白布条拴上了身旁小树的树枝。

  鲁一平催促着:"快点,别磨磨蹭蹭。"

  石岩夫这才站起身,边系裤子边向鲁一平走去。鲁一平将手铐戴回到石岩夫手上,押他走回吉普车。众人次第上车,中吉普再次开动,继续向西南驶去。

  暗夜里,挂在树枝上的白布条被风撩起,十分醒目。

  4

  南京,董玉清办公室。窗帘被"刷"地拉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色。董玉清倚窗而立,面色如同天色一样,灰里泛白,又是一夜将尽,至今没有下文。心情沉闷的钟杞达和白迪夫疲惫得连安慰话都说不出了。门外传来副官响亮的报告声。

  董玉清猛地回过头:"进来!"

  钟杞达和白迪夫也都满怀忐忑地向门边转过了身。

  副官进屋:"报告钧座、司座……"

  董玉清催促道:"拣重要的讲!"

  副官:"是!宪兵队已确认,被炸的车厢里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钟杞达和白迪夫一听,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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