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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从我决定在滨海定居开始,我就准备了这个逃生线路。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或者是我有仇家追杀,而是一种思维习惯,一种无法摆脱的职业本能。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韩光在微弱的光线下环视一下,整个地下污水通道四通八达。

  纪慧在韩光背上微微睁开眼睛:“我们要逃到哪儿?”

  严林头也不回在前面带路:“有一条快艇,我事先就准备好了。我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一些应急准备,不过没有武器弹药。”

  纪慧很惊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准备得这么充分?”

  “陆军特种兵,虽然……是前陆军特种兵。”严林眼里闪过一丝久违的豪气,“我教育他们如何在敌后生存,这些都是我教过他的。”

  韩光笑笑,“你是个好教官,身体力行。”

  严林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韩光问:“你儿子怎么办?”

  严林停下来,心里被刺了一下。

  韩光把纪慧塞给严林:“你照顾她,我去换回你儿子!”

  严林一把拽住他:“不行!既然我已经做出决定,我希望你不要走回头路!”

  韩光看着严林。

  “不走回头路,因为在敌后你不可能回头。”严林对韩光说。

  韩光看着他的眼睛:“你教我们的。”

  严林点点头:“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回头!”

  11

  钟世佳气喘吁吁,接过小贩递给他的矿泉水大口喝下去。他汗流浃背,撑着小贩的冰柜慢慢坐下了。他举起矿泉水浇在自己的长发上,逐渐回过神色来。他起身摸身上,糟了!钱包没了!

  他看老板。老板也看他:“一块五。”

  钟世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带钱……”

  老板奇怪地看他。

  钟世佳不好意思地道:“我改天给你送来吧,我钱包掉了。”

  老板急了:“你没带钱买什么水啊?!我是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钟世佳尴尬地笑,慢慢抽身往后走:“我知道,我知道!”

  老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站住——不给钱你别想走!媳妇,打电话报警!”

  啪!一张100元面值的人民币拍在冰柜上。

  老板和钟世佳都愣了一下。黑豹戴着墨镜站在小店门口:“这是他买水的钱,不用找了。”

  老板咽了一口唾沫:“你,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不够?”黑豹又抽出一张一百拍在上面。

  老板赶紧点头:“够!够!”

  黑豹拉着钟世佳就走,出了小店。

  钟世佳疲惫不堪但还是甩开黑豹,他看见路边的奔驰已经伤痕累累。黑豹站在他身后,不说话。钟世佳回头:“你干吗要跟着我?”

  黑豹恭敬地说:“只要你不试图摆脱我的保护,我绝对不会追你。”

  钟世佳哭笑不得:“你知道刚才你那两百块钱能买多少水?我现在真怀疑你的脑子不够数了!”

  “少爷,只要能让你摆脱麻烦,多少钱都在所不惜。这是我的工作。”

  钟世佳不屑地说:“操!别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忽悠我,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就是吃大排档住地下室,我也愿意!”

  “少爷……”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少爷!我他妈的就是我自己!”钟世佳掉头走了。

  黑豹看着钟世佳的背影,无奈苦笑。他转身上车,在后面远远跟上,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12

  蔡晓春面无表情,看着湖面。白马站在身后:“他们全军覆没了。”

  蔡晓春拔出手枪上膛,回头急速走向别墅。白马紧跟身后,抢在前面给蔡晓春开门。

  “我们职业杀手一定要讲信用!说杀你儿子,就他妈的杀你儿子!”蔡晓春咬着牙齿拿着手枪疾步走下地下室。

  地下室里,十岁的天宇惊恐地缩在角落里面。看守他的枪手在看书,看见蔡晓春进来急忙起身。

  蔡晓春举起手枪,对准天宇的脑门。天宇睁大眼睛,但是却没有躲避。他的眼睛无神,没有光泽,显然什么都看不见,他先天性失明。

  天宇睁着无神的大眼睛问:“秃鹫叔叔,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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