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童话里，有一条鱼为了自己心爱的王子，无悔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变成了洁白的浪花，永远守望在海边。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也是在童话里，一个渔夫，为了满足老太婆的贪欲，出卖了善良、知恩图报的金鱼。这个童话告诫人们要保守秘密。今天，向往爱情、严守秘密这两条线在《白苍鹭》这篇文章中不期而遇，凸显了西尔维娅这个女孩的形象。
　　
　　幼稚、天真的女孩
　　
　　已是晚上8点了，西尔维娅还没有回到森林边的家里，也许是因为贪玩，也许是因为留恋森林中的美景。时间对孩子们的约束力总是最小的。时间的羽翼，只能掠过孩子们的发尖，不能触动他们的心灵，因为他们还没学会用浑浊的瞳孔去放大生活的沉重。天真、幼稚的西尔维娅此时想什么呢？她担心祖母的责怪。老祖母们对孩子们的过错总是喋喋不休、毫无顾忌，西尔维娅当然也不例外。的确，她还是个天真的孩子，而“就要到家”的“高兴”又在这个天真孩子的脸上加重了一份稚气。“一个带枪的高个儿小伙子”跟在身后，四周是洒满阴影的森林，寂静的森林里，无助的孩子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需要一个人帮助她赶走内心的恐慌、不安，这才使小女孩有了见到祖母的高兴。由“担心”到“高兴”，对祖母的态度变化，真实地表现了小女孩的幼稚和纤弱。
　　孩子终归是孩子，天真的她被并不多的10美元狠狠地冲击了一下。和祖母在森林里的生活清贫、闲淡，年龄已拖住了祖母的腿，而西尔维娅的梦想也许早已扇动着翅膀飞向了人来人往的闹市。那里有她喜欢的发卡，有漂亮的裙子，还有祖母需要的绣着花朵的围裙和帽子。10美元，足够买回这一切；10美元，能满足一个祖母的实用和一个女孩的幻想。“那天晚上，她的梦里全是她和她的祖母用10美元能买的好东西……”，这无异于卖火柴的小女孩，在火柴的光影里，对雪白桌布和香喷喷烤鹅的幻想。
　　
　　有蒙眬爱情的女孩
　　
　　日子就像月光一样，轻轻地飘着，慢慢地飞着。小女孩和祖母在森林边的农舍里，沐浴着鸟和清泉的奏鸣，连空气都像会唱歌的精灵，环绕四周，静谧而又安详。起风了，一个带枪的小伙子打破了这片绿色的宁静。他的哨声，像一阵旋风掀起了波澜，而女孩平静的心湖也泛起阵阵涟漪，由害怕到爱慕，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英俊漂亮的人”。但结果是怎样呢？他唯一的目的是打死西尔维娅挚爱的白苍鹭做一个标本。西尔维娅虽然喜欢他，想让他开心，但这种感情又需要小女孩出卖鸟的秘密来做养分。这是何等艰难哪！她犹豫过，矛盾过，最终，她选择了“沉默”。这也使她陷入了“永远”交织成的迷网中——永远的遗憾，永远的企盼，永远的守望，永远的无奈，永远的回忆。那早已消逝了的哨声，那张英俊、漂亮的脸庞，已融进了她的思念。在“许多个夜晚”，在许多次赶着牛回家的路上，在许多次把“赤脚伸进冰冷、清澈的溪水中”时，这哨声都会像无法挥去的月光一样，在她的心田笼罩一层又一层哀愁的冰霜。“莫道不销魂”，女孩为此失去了快乐与明朗，她的感情在寂静的森林里，已中了魔法，也许永远找不到家了。
　　
　　有主见的女孩
　　
　　“她们需要钱”，“除此之外，西尔维娅想让他开心”，10美元的诱惑，在梦里都开花了。还有面对英俊、漂亮的高个儿小伙子时的爱慕的眼神，这都表明天真的小女孩已有所触动。但是，小女孩的三次“沉默不语”又展示出她令人敬佩的一面——有主见，严守秘密。
　　第一次，当年轻人问她是否见过白苍鹭时，她本来“在森林另一边见过它”，此时却以沉默应答，也许是因为陌生、害怕的隔膜让她难以张口。第二次，是在相处一天多后，“她知道这只野鸟的秘密了”，跑进厨房的一刹那，“她的祖母和年轻人全站了起来”。一边是热切的期望，一边是藏着秘密的内心的“不平静”，此刻，稍稍的动摇就会导致白苍鹭的悲剧，她又一次选择了“沉默不语”。内心的矛盾煎熬着小女孩，“她们需要钱”，西尔维娅也想让他开心，内心激烈的冲突之后，第三次又是“沉默不语”。“沉默不语”三次出现，一次比一次说出的时机更成熟，理由更充分，但她最终还是经住了诱惑，因为“她不能说出白苍鹭的秘密而出卖它们的生命”，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出卖它们的生命。天真中见冷静，幼稚中见理性，多么可敬、可爱的小女孩啊！
　　
　　热爱生命、热爱自然的小女孩
　　
　　当年轻人问及并预测白苍鹭的行踪——“它可能在大树的顶上有自己的巢穴”时，小女孩的心“开始狂跳”，这种紧张是出于对鸟的担心和珍爱。第二天，她更希望年轻人把枪留在家里，她是在担心鸟的安全。第三天，她“静静地离开家匆匆地赶往森林”，她要去寻找白苍鹭，不是出卖，而是为了安心，就像一个孩子为防止自己的东西被人发现，总是不停地去看看丢了没有一样。这种幼稚的举动出于天真的年龄，西尔维娅也不例外。而发现鸟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一边是10美元的诱惑，和那张英俊、漂亮的脸，一边是“带着宽阔白翅膀和又长又细脖子的鸟”，哪个更让小女孩心动？天平在轻轻摇摆。什么加重了鸟的分量？是朝夕相处的深情还是那两只鸟的呼唤声？是“金色阳光中飞行的情景”还是“它们一起在世界顶端观望日出的情景”？这些鸟儿是森林的灵魂，它们驱散了她赶着奶牛回家的寂寞，缩短了她回家的路。10美元能抵得过灿烂鲜活的生命吗？10美元能带来森林的生机吗？为了赢得那张英俊、漂亮的脸的开心，能用出卖生命作代价吗？在杂乱无序的比较中，小女孩裁断的理性，完全出于对自然的热爱和对生命的真诚的本性。
　　《白苍鹭》朴实的语言，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小女孩西尔维娅的表现，又像小溪里激起的朵朵浪花，在人们心田久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