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2年第5期
清淡的素描,挚烈的情感
作者:何传跃
文章一开篇,简略介绍了寒花的身份,死后葬地。简短的概括之后,猛然间便涌起感情的波澜:“事我而不卒,命也夫!”寒花早夭,不能侍奉自己终年,作者内心伤悲,深感遗憾。这种猛然进发的激情,正是作者内心无法抑制的情感冲击,包含了作者如潮的哀思和失声流涕的悲哭。同时,这种猛然跳荡的情感,也为读者留下深深的疑问,作者为什么对自己的一个仆女会有如此深挚的情感呢?
第二段是作者对寒花往事的追忆。既有如此的情感,寒花印在作者脑海中可供回忆的感人往事应当很多,但作者并没有罗织寒花一生的行状,而是以疏淡的几笔,为我们展现出三个特写镜头:第一处,寒花初来时,“年十岁,垂双鬟,曳深绿布裳”,显然是一位天真无邪的孩童少女。第二处,“我”自外来,看到煮熟的荸荠,便径“取食之”,“婢”则故意端走,不让“我”吃。这一特定的动作,显示出寒花的天真调皮。第三处,吃饭时,“婢倚几旁饭”,“目眶冉冉动”,这一特定的细节,显示出寒花的天真稚气。罗疏几笔,作者从形态、情态、神态勾勒出寒花的形象,一个天真无邪充满稚气的小女孩跃然纸上。尽管事隔多年,但寒花初来时的“双鬟”、“深绿布裳”仍记忆忧新,如在眼前,可见主仆二人的情感非同一般。寒花调皮地端走荸荠,而妻子在一旁嬉笑;吃饭时,“目眶冉冉动”,“孺人又指予以为笑”。典型的细节,展现出主仆三人亲密无间、其乐融融的温馨生活。这种生活的情趣,给作者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回忆所至,恍若在即。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匆匆。爱妻病故,娇仆早亡。“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美好的生活已不再拥有,只能是梦中甜密的追忆,恍在眼前,岂不令人伤痛之至?因此,作者无法抑止的情感再次倾泄而出,发出哽咽吞声的长叹:“吁!可悲也已!”
通观全篇,作者发乎情而终乎情,从“命也夫”的失声悲恸到“可悲也已”的放怀抒吐,始终盘旋的是荡气回肠的情感。正如王锡爵在《归公墓志铭》中所说:“无意于感人,而欢愉惨恻之思,溢于言语之外。”作者以深挚的情感为基础,以至情言语表达肺腑的情感,打动读者,使《寒花葬志》成为百读不厌的抒情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