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12期
《冈·佛·云》
作者:穆春燕
云冈石窟佛寺,位于大同城西十六公里处的武周山麓,是中国现存最早最大的石雕佛像,开凿于北魏和平年间,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是四万人用三十多年的创造性劳动而构成的世界文明的伟大艺术宝库。作者和几位朋友约好只是游玩,“不谈艺术不扯学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暂时地忘却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感,轻轻松松地畅游于“佛林”之中,饱览人间胜景,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和乐趣。
但是,这种轻松的感觉不久就被“步履”的“浊重”所代替。为什么步履会变得浊重?因为作者“越经佛祖的超然、菩萨的恬静、飞天的飘逸”,才发现自己原来的“佯作闲云野鹤状,也得清趣”者乃是“自命清高”。是的,作为凡人的我们,又怎么能超脱于世俗的羁绊,又怎么能真正地做到超然物外呢?也正因为如此,虽然“云冈本是一篇洋洋洒洒的天国大文章”,但是我们“说出道来的,却只是人间凡情”,更无法做到真正的“潇洒”。是的,我们“不是一片云”,我们永远也无法像飘逸、轻灵的云一样飞过云冈。
拖着沉重的步履,作者和朋友们继续穿行在这些“超然”的佛众间。“同行的玩家们总算玩出点意思来”,大家突然发现,这里的佛神们竟然都是那样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从不给你些许的精神压迫,也不诱你生涅槃羽化之绮念,”居然和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可以和你说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房话儿”。在这样一种充溢着友爱的氛围里,大家的身心仿佛都受到了洗礼,灵魂得到了升华,忘却了自己的存在,更忘记了那些人世间的“善善恶恶,是是非非”。脱去了这些沉重的包袱,忽然又发现“自己的身形已轻捷了许多”,并且,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只有在面对云冈的这些佛众们时才有的。
由此作者又联想到了我们人类那些所谓的“敬畏之心,礼佛之举”,其实都是“源自人心的脆弱处”。因为佛神们并没有向我们要求过什么。就拿云冈的佛神来说吧,他们“拒收香火钱”,“栉风沐雨而不塑金身”。这是一种怎样的“大自在”咽!面对巨大的诱惑而能够丝毫不为所动,我们之中又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呢?佛神的伟大之处也正在于此。
回来的路上,作者不禁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时间的流逝带走了一切,唯一留下的就是“恒久的佛心”。佛神的外表会被时间侵蚀,但是佛神所代表的精神——“大自在”——“纯正的人格”却永不褪色。时时刻刻,云冈的佛儿都在平视着你,而你呢,你有平视佛的勇气吗?只当你拥有了“大自在”,拥有了“纯正的人格”的时候,你才取得了与佛平等的地位,才能“无愧无悔”地去平视他!而当你拥有了这一切的时候,你的人格也得到了升华!
人如此,社会亦如此。当一个社会面对佛的“无嗔无怒”能够微笑着平视的时候,就说明它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社会”。反之,结果不言而喻。
置身于这一片佛山佛海之中,一切的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为云冈祝福,祝福它健康长存,也祝愿我们的社会和人身心健康,纯洁美好!
回望云冈,它似乎变成了一片轻灵、飘逸的云,飞向天边,飞到我们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