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9期

　　以前有上海、北京少数几个省市区跳出全国统一命题的范围单独出题进行高考，几年过去之后的今年，全国已有十一个省市自主命题进行高考。各地语文试题到手之后，对各省试题的质量我一时无法快速反应，倒是各地的作文引起我长久的思考，忍不住要给2004年各地高考作文题也来个不成熟的分类。
　　
　　简洁型作文(北京、上海、辽宁)
　　
　　北京人、上海人一向以作风泼辣、敢作敢为闻名于世，今年它们的作文题也是简洁明快的，分别以“包容”、“忙”为题来考查学生，而且对作文所作的要求也简单扼要：字数分别为800和1000字左右，除诗歌外文体不限。包容，显示首都人的心胸与气量，让我们想起蔡元培这个教育界的重量级人物，正是他，为北京大学奠定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学术方针。而在快节奏的生活里，不仅仅上海人“忙”，可能大西北很多人也会谓的阅读套路是一种有力的冲击。文无定法，阅读也没有包打天下的方法。老老实实地练好读句、读段、分层、概括的能力及把握思路、主旨这些阅读的基本能力，才能尽可能地贴近高考考查的本意，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取得良好成绩。忙，但到底忙什么呢，我们心里应该有数。
　　当然，在提倡人文素养的一片浪潮中，北京、上海仍然明确排斥“诗歌”人文，是一步怪招。你看，辽宁的作文题多简洁——以《平凡与自豪》为题，文体不限。像全国其他试题一样，辽宁这样出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包容”，这样“忙”下来才会使语文教育逐步走上一个健康、有序、全面、客观的发展快车道。
　　
　　可塑型作文(天津、浙江、湖南)
　　
　　天津以“材料”为话题，要求考生从不同层次、不同角度去思考社会、集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材料。成才的关键这里暂且不说，但是对一段材料的审视、度量、选取，可谓“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它在这里可能毫无价值可言，但一放到适合它发挥特长的那个地方可就是价值连城了。老师对待“优等生”、“劣等生”之类的粗暴做法，就是“木匠”之流对待“材料”的做法。校园中应该多一些艺术家，少一些“木匠”。
　　浙江以“人文素养与发展”为话题，让学生明白要有建设精神家园的社会责任感。在较多人富起来之后，浙江人考虑到的是人文素养。这是我国大部分沿海富裕地区应该注意的一个重要方面。它与广东省提出“要跻身于文化强省、教育强省”的想法殊途同归，大同小异。
　　湖南要求考生以“家庭教育”为主要话题来写一篇作文。我们也清楚，教育不是单方面的事情，学校、家庭、社会三者缺一不可。
　　学生碰到这类作文，应该说，大部分是有话可写、有事要叙，因为它们都是身边事、身边理。难能可贵的是，这三省市的作文没像北京、上海那样将诗歌排斥在外，可谓明智之举。
　　
　　诗意型作文(江苏、湖北)
　　
　　根据题为《水的凝重，山的沉稳》的一段材料写一篇话题作文，这是江苏的要求。材料内容为：水是凝重的，但颜色是不变的；山是沉稳的，但颜色是千变万化的。这段材料很像语文试题中的句子仿写，充溢着诗情画意，荡漾着哲理名言。这跟江苏语文界名家大腕多且心齐有关。
　　《水的凝重，山的沉稳》是一份充满活力、充满生机的好命题。
　　湖北素有九头鸟的雅称，这次作文也有九头鸟的“狡猾”。采取寓言的形式让考生以“买镜”为话题写作，这跟钱钟书《读<伊索寓言>》中的第六段颇为相似。它既教育青年要正确对待自身缺陷，更提醒民众要敢于改正缺点。这是一道有着文学性、生动性、引导性的好题。
　　
　　现实型作文(广东)
　　
　　广东这个地区语言独特，属于我国七大方言区的粤方言区。直到现在，从幼儿、青年到老人，很多人相互之间交流使用的语言，基本上是粤语而不是普通话。初到此地的人，会感觉是来到了一个语言独立王国。有鉴于此，命题者选取了由寓言《郁离子·冯父》改编的一则材料，要求考生写一篇以“语言与沟通”为主题的作文。这个题目可以说很现实，因为语言差异，广东人与其他省市区的兄弟交往显得吃力、费力。笔者所在市的一个镇里有一位青年校长获得全省“十佳校长”称号。根据评选的要求，他要面对省里的专家评委用普通话讲一节公开课。因他平时跟师生交流全部用粤语，所以一上课，他支吾半天，脸憋得通红，也难说一句完整的普通话。后来在评委的“宽容”下，他改用粤语上课，则课堂气氛相当好。据此可知，他所领导的学校，肯定是粤语独步校园。这次作文考下来，很多同学都深有感触，觉得很现实。
　　
　　哲理型作文(全国、重庆)
　　
　　全国卷作文题有以“相信自己与听取别人的意见”为话题的，有以“遭遇挫折和放大痛苦”为话题的，而重庆命题也大同小异，材料后面一个话题“别人对我的希望和自我认知”。粗看起来，这类作文很像思辨类考试题目，它们跟去年全国卷“感情的亲疏与对事物的判断”差不多。这是要让学生明白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要全面地、具体地看待生活，要辩证地处理事情。
　　
　　别出心裁型作文(福建)
　　
　　福建命题“专家”真是心裁别出，将一组人物和一组文学形象列在一块，要求考生选择一个进行写作。“孔子、苏轼、曾国藩、鲁迅、霍金”一组，是人物，“曹操、宋江、薛宝钗、冬妮娅、桑提亚哥”一组，是文学形象。
　　我现在教高二，拿这道作文题给学生看，他们勉强能说出曾国藩是“镇压太平天国的刽子手”，但要说到他的训育后代的经验，大家则语焉不详。至于霍金的相关知识，很多学生有所接触却又模模糊糊。对出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冬妮娅”，很多学生一脸茫然。福建是个以山区为主的沿海地区，人口层次不统一，这种试题是不切合福建实际的“花样”试题。
　　也许是做惯了教师的缘故，我忍不住要给这十二套作文题打个分，排个座次，正像平时给学生评分和排座次一样。
　　最佳作文题：江苏，10分；优秀作文题：天津，9．5分；优秀作文题：湖北，9．5分；一般作文题：湖南，9分；一般作文题：浙江，9分；一般作文题：广东，9分；缺陷作文题：北京，8．5分；缺陷作文题：上海，8．5分；稚嫩作文题：重庆，8分；稚嫩作文题：全国卷，8分；“花样”作文题：福建，5分。
　　“文章体制本天生，只让通才有性情。”愿以清朝学者张问陶这句诗评与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