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8期


瓦当作歌语还休

作者:吴灵灵




  雨是世界上最轻灵的东西,敲不响厚重的钢筋水泥楼房。大陆的瓦屋就不同了,雨滴在瓦片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身居瓦屋的人也就有了雨中亲近自然的福气。余光中却难得有这样的福气。
  有词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人生境遇不同,听雨的的感受也就各异。这从《听听那冷雨》中就可以看出。余光中21岁离开故土,长期羁旅海外。雨,也听多了。在美国丹佛他乡,却无法体验到“荡胸生层云”的意趣;在台湾溪头,他“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籁都歇的岑寂”,却还真少了在大陆“疏雨滴梧桐”的凄凉;最终落叶归根,但“古屋”不再,等待他的是“一座无瓦的公寓”。迷蒙中,雨声透出一种古怪的情调,是久未沟通的那种。它拒余光中于千里之外,向他表明它对他的陌生。物非人亦非,这怎能不让他怅然了。
  余光中又善于抓住自然中的一切音乐美。“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彼端敲起。瓦是最低沉的乐器”,那冷雨“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就像是“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余光中让瓦片衬雨声,甚是独特,让人真实感到瓦片似乎是专为雨设置的,它们尽职地演奏着,听雨人心中便漫出无尽的情意。
  《听听那冷雨》情意浓浓。余光中既是散文家,又是诗人。他的散文充满诗意,诗化的语言满处皆是。“杏花、春雨”让人产生“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遐想;“疏雨滴梧桐”让人仿佛亲感“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的相思……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足见作者渊博的学识及语言修养的高深。
  冷雨仍旧在下。那雨声所敲打出的,除去岁月的回响外,还有昔日难在的感叹与游子那欲语还休的惆怅。
  (指导教师 常文会)
  

  •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3月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