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简析文学人物的心理迁移现象
作者:任迪飞
妙用修辞手法。《明湖居听书》中有两句:“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就这一眼,满园子里便鸦雀无声,比皇帝出来还要静悄得多呢,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响!”它写尽了白妞出场时听众的种种心理感受:先是无言的舒心、美妙,继而是敛声屏气的期待,中间又混杂着说不尽的愉悦、满足,主要运用了博喻和夸张的修辞。
变换标点、句式。如果把《雷雨》中鲁侍萍的“你是萍,……凭——凭什么打我的儿子?”这句台词中的省略号和破折号去掉,她的性格和内心变化的层次不仅显示不出来,内心活动的强烈性、人物形象的鲜明性也会都荡然无存。这里的省略号,把鲁侍萍看到周萍强盗行径后的震惊、悲愤和极度失望等复杂的情感都蕴含其中;破折号把她强忍悲愤,由情感的迷失到理智的清醒的心理过程展现无遗。
借用其他描写方式。《药》的最后“上坟”一节里,对“枯草”和“乌鸦”的描绘文字,巧妙地借助并融合了夏四奶奶和华大妈两人对萧瑟秋景的独特感受,把她们各怀心事、默然期待和内心渴盼的变化过程显示了出来。《窦娥冤》中的“滚绣球”唱词,淋漓酣畅地抒发了窦娥强烈的悲苦、愤激、怨怼的心理感受,将蕴含其中的内心活动、情感变化巧妙地借助于唱词表演而形诸于外。《儒林外史》中严监生临终前伸出两个手指头和《欧也妮·葛朗台》中葛朗台临终前拼命想抓到金十字架,这两个极富个性化的动作,把他们的贪婪吝啬和对金钱的疯狂占有的品行刻画了出来。虽有些夸张,但非此不足以摹其心态,现其个性,画其灵魂,不足以展示出他们的内心和外部世界的强烈撞击,不足以留下经久不绝的艺术震撼力。
设置上下文语境。《林黛玉进贾府》中林黛玉因见“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想到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才会有下文中处处小心拘谨的态度和举止,以及言语之间的乖巧机变,其心理活动迁移的轨迹清晰可见。《祝福》中“我”在祝福时先后两次陈述“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的主要原因有三:与几个本家和朋友,特别是四叔的话不投机,百无聊赖;自己是祝福氛围中的局外人;搪塞祥林嫂,已感于心不安,又恐有不祥之感。这些竟使“我”对雪花无端地厌烦起来:“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这实际上是“我”因雪景而对相关的人、事而生发出的一种不可抑制的躁动、激愤情绪。“我”的这种心理迁移始终左右着“我”的言行举止、所见所闻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