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水是雨露和甘泉

作者:王黎冰




  家居涪江畔,水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了。
  由于我偏爱文学,其中水之咏诵不绝于耳。神州大地,九曲黄河,滚滚长江,哺育出灿烂的华夏文明。时常,为水而赋,小哼一曲,虽贻笑大方,但聊以自娱。
  天下之多者,水也。
  我们所居住的这个蓝色星球的表面,70%由水覆盖着,从而别于其他行星成为有生命体的一个星球。
  试问,芸芸众生,谁离得开水呢?
  故此,水在物质世界的众多成员中,被推称为生命之源。
  同时,从对立于物质的另一个质态而育,水又是精神之泉。
  放眼中国古典诗词歌赋艺术的煌煌千年宝库,其中可谓“水”光耀眼、“水”不胜收。
  早在两千多年前,圣人孔子就曾反复咏叹“水哉,水哉”,并从水流不息中有所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玄哲之思,启发了后人不止于山水审美的智慧。
  水之道,上天为雨露,下地为江河。
  揭开《诗经》的扉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片倒映着佳人倩影的河光春色映入眼帘;翻开厚重的《楚辞》,眼前又是凛冽朔风中泪满衣襟的蛾冠诗人踟蹰于浊浪滔天的泪洒江畔。
  先秦的汩汩涓流,穿过乐府民歌闪烁的汉魏六朝,流到大唐盛世,汇成了诗歌艺术的浩瀚大川。“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在唐代众多熠熠生辉的诗人中,最为夺目的非李白莫属。其笔下的黄河是何等荡气回肠的壮美!同时代的王之涣则在《登鹳雀楼》一诗中用“白日依山尽,黄河人海流”对黄河作了气势恢宏的全景式描写。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是我们的母亲河,与之同样也称得上是中华民族母亲河的无疑是更处南方的长江了。
  于酒于黄河写得又多又好的李白,对长江的描绘又何尝不精彩?我孩提时代已烂熟于胸的诗篇中,就有他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和“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唐诗的浪花浩荡而下,又激荡起宋词飞珠溅玉的雄奇,而其中无论是“大江东去”的豪放还是“应是绿肥红瘦”的婉约,都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心情,对于同一样事物会有不同的反映。
  况且,水本身就是形态多样的,静则或温柔,或平缓,或清浅,或深广,动则是或活泼,或汹涌,或曲折,或悠长。
  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抒发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瑰丽壮阔,辛弃疾《菩萨蛮·书江两造口壁》的“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诉说的却是江山破碎、百姓流离的辛酸,王观《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用“水是眼波横”来寄寓对友人的惜别祝福,李煜的《虞美人》却借“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表达对亡国的伤感悲愁。
  水,荡污浊,排邪尘,超凡世。
  水,诗情浓浓,画意幽幽,似情爱之飘带,若思恋之彩绸。
  水是催开诗歌之花的雨露,是启发人们感性思绪与理性推想的甘泉。
  自古以来,人们就常常依水而居,赖水生息,正是由于它与人的这种密切关系,使水的意象在文学:音乐、绘画、哲学、语言、民俗等诸多领域都有着特殊的地位和意义。

  •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3月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