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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老师,您好吗?(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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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老师,您好吗?
我1990年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已经很少有时间与您联系了,特别是最近这些年,几乎失去了联系。不知现在您好吗?
虽然很少时间与您联系,但我经常思念老师。有时我也想打个电话什么的,但又怕浪费
您的时间,耽搁您的工作,除了每年写张贺年卡,略表问候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方式来表示我对您的师生之情。我只有在远方默默地祝福您,祝您身体健康,祝您一切顺利,祝您一切皆好!
虽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您有新书出版,我会立刻去购买。阅读您的书,似乎我又回到了学校,又在与您交谈。一旦媒体上有您的信息,我会十分地关注。只要发现攻击您的文章(不是学术讨论,也不是善意的批评),我就会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意气用事。比如有些人对您参加中央电视台等媒体的活动也说三道四,我觉得就太过分了。我读艺校时的一位老师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也是一位作家。她特意给我打电话,要我转告您,她和她的朋友们都喜欢您的作品,您每部作品出版,她都会去购买。还说,希望能得到您的签名,希望在媒体上看到您。我在想,宣传文化有什么错?这些人有什么权利指责您?我认为这既是对您的权利的干涉,也是对主办活动单位权利的干涉,更是对喜爱您的读者和观众的不尊重。面对这种无聊的现象,凡是对是非具有判断能力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吧!我不明白,这些人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做学问,反而要花那么多精力去攻击别人呢?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攻击名人是使自己成名的捷径,哪怕一个几十年学术上毫无建树的人,哪怕一个连学术门都没有入的人,也会因为写了一篇所谓的“批评”名人的文章,立刻名声大噪。不管这种名声的内涵是什么,总有那样一些人,要为这种“名声”而努力奋斗R蛭庵肿龇ǖ摹昂么Α笔窍远准摹J紫龋还セ鞯拿艘话闶遣换岱椿鞯摹H绻椿鳎セ髡叩拿透罅耍缘娜嘶崴担耗憧矗液兔寺壅剑辽僖灿屑阜直臼掳桑”还セ髡呷绻环椿鳎セ髡呔突嵫笱蟮靡猓砸晕恰E缘娜嘶崴担耗憧矗欢ㄋ档糜械览恚槐还セ髡呶裁床环椿髂兀慷杂谡庵窒窒螅颂酒慊鼓芩凳裁茨兀
毕业这么多年了,和您相识相处时的一些情景,还经常在我脑海里闪现。
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期,改革开放和思想解放的春风给中国文化界带来了勃勃生机,各地文化部门纷纷举办各种文化讲座,掀起了一股学习的热潮,人们渴望知识,追求知识,恨不得将在“文革”中损失的时间,在一夜之间夺回来。这时候,四川省、成都市文化界也举办了一系列的讲座。一天,听说上海戏剧学院来了一位老师,讲戏剧理论。说实话,虽然当时我在市文化局工作,但由于大学时期学习的是音乐,所以对戏剧了解不多,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似乎更喜欢听一些古典文学方面的讲座,所以对这次讲座没有抱太大的兴趣。但正因为在文化局工作,出于工作的关系,领导让我们年轻人有时间都去听听课,学习学习。听讲座的时候,才发现老师很年轻,大概三十多岁(在这以前开讲座的老师一般都有五、六十岁,讲古典文学的年纪更大一些)。但是这位年轻的老师,课却上得这样地有趣。我原以为戏剧理论深奥枯燥,比较难懂。却不知戏剧理论课,可以讲得如此生动有趣,如此魅力无穷。整个下午,我觉得就像在一个美丽的艺术宫殿里自由地遨游,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秋雨老师的讲座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那天,听课的人特别的多,连教室过道也坐满了人,教室外面还站了许多人。尽管人很多,但是课堂秩序特别地好,完全没有以往文艺界开会时的那种嘈杂。这次讲座受到了空前的欢迎,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几乎一夜之间,成都市戏剧界都知道了余秋雨这个名字。从那次以后,余秋雨这个名字便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余秋雨这个名字也在成都市、乃至四川省文艺界开始传开,越传越响。以后,秋雨老师您到成都来讲学,听众的层面也逐渐扩大。从文艺界扩大到一般的学生和市民,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从那时起,我开始对戏剧有了全新的认识,有了极大的兴趣,进而产生了报考戏剧理论研究生的想法。
1987年9月,我考上了上海戏剧学院戏文系戏剧历史及理论专业研究生,成为了秋雨老师的学生。
回想起来,这段学生生活,真是使我获益匪浅。在读研期间,我记得余老师从不上小课,每次上课,总是在学院的小剧场上大课。您上课的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听课的,除了戏文系的学生,还有表演系、导演系、舞美系等系的学生,上海市文艺界许多人也丢下手上的工作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旁听。您每次上课,小剧场里都座无虚席,就像是文艺界的一次聚会。最让我惊讶的是,您上课从不带讲稿,可是课却总是讲得栩栩如生,引人入胜。您的课总是新鲜独特,信息量总是那样大。听您的课就是一种艺术享受,就是一种理论上的升华,让人感到充实和惬意。
记得一次到您的宿舍请教问题,见到您的书房里,四壁皆是书。您自豪地告诉我,书架是您自己设计的。为了节约空间,您把书架设计得很高,从地上一直顶到屋顶。您的书门类十分齐全,从社科大的分类来看,就有文学、艺术、哲学、历史、经济、法律等等。让我十分惊讶的是,这里有很多的新书,这些新书都是本专业最前沿课题的最新研究成果,而且这些书似乎您都读过。我不明白的是,您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从多如牛毛的新书中淘出您需要的书来,还要一一阅读。因为我到书店淘书,常常是一天、两天无功而返。即使淘到需要的书,买回来也常常是无暇顾及,束之高阁,只有到了写东西需要时,才找出来阅读。从您的宿舍出来,我终于知道了您讲课成功的秘密,您平时知识的积累就像是一桶水,讲课时只是从桶里舀出一小瓢,所以您讲课是如此潇洒,如此生动,在旁人见到的这种表面轻松的后面,其实蕴涵着您许多辛勤的汗水和心血!
记得我刚到学院时,很多研究生都希望您能给我们开一个在校学习时的阅读书目。您应我们的要求,也开了这样一个戏剧理论的书目。但是您一再强调,不要拘泥于这个书目,要尽量扩大自己的阅读面。除了学习戏剧理论外,更要注意多读剧本,在阅读的过程中去领悟理论家总结出来的理论。特别要重视自己的第一感受,相信自己的审美能力。您还说,读研究生期间,首先应该将自己以前学习积累的知识进行一次认真的梳理,就如一间房子里,满地都是书,你要把它一本一本捡起来,分门别类地放到书架上。这样你就会清楚地知道自己
拥有什么,还缺些什么。这种学习方法,使我在以后的学习中确实获益匪浅。
记得我做毕业论文时,选择了几个题目,请教您哪一个题目更合适时,您说,首先,研究生的论文应该是选择本专业的前沿课题,而不是仅仅着眼于自己所熟悉的领域;第二,理论要回答实践中出现的问题,而不是回避;第三,对戏剧改革以及出现的变化,一定要抱一种支持的态度,哪怕现在这种改革还不成熟,理论思考还不成熟,特别不能从维持旧的理论体系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在做论文时,您不仅从观念上,从理论上,而且还从写作技巧上,从语感上,甚至具体的遣词造句上都给了我许多切实的指导。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您给我改的一句话。在论文的一处,我的表述是:“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您说这不是写学术论文的语言,像是工作报告,像是社论。从这以后,我特别注意自己表述的角度和用词的贴切。
记得研究生毕业时,得知我将到党委宣传部门从事文艺宣传工作,您特意嘱咐我,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部门,是一个对当地文化事业发展有很大影响的部门。在那里工作,一定要不断提高自己的理论素养,要尊重作者的劳动,特别注意不要将自己的喜好作为判断作品好坏的标准,不要轻易地“枪毙”一个作品。这些对我以后的工作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指导作用。
回想读研究生的日子,我真的感到非常幸运,十分愉悦。在这里,我要再一次地说,谢谢您,秋雨老师!再一次说,谢谢您,我永远尊敬的老师!
敬礼!
您的学生:雷兵
2003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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