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我的希望诞生在《繁星》深处
作者:崔恒平
始料不及的是,居然有学生对《繁星》动起了“手术刀”。
“‘我爱月夜,但我也爱星天’这句话有转折关系吗?我认为没有,应该是并列关系或递进关系,去掉‘但’字可能更好些。”
“‘我最爱看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这句话存在重复的毛病,将‘密密麻麻的繁星’改成‘密密麻麻的星星’或‘繁星’,就更简洁明快。”
“‘每晚我打开后门,便看见一个静寂的夜。’‘静寂’是修饰声音的词,怎能与‘看见’搭配呢?”
“‘星光在我们的肉眼里虽然微小,然而它使我们觉得光明无处不在。’联系上下文,这里的‘我们’一词应改为‘我’,因为上文是:‘三年前在南京,我住的地方有一道后门,每晚我打开后门,便看见一个静寂的夜。’下文是:‘那时候我正在读一些关于天文学的书,也认得一些星星,好像它们就是我的朋友,它们常常在和我谈话一样。’上下文都没出现其他人,‘我们’一词的运用有点突兀。同时这句话中,‘星光’与‘微小’两词搭配不当。可保留‘微小’,将‘星光’改成‘星星’,或保留‘星光’,将‘微小’改成‘微弱’。”
“‘我躺在舱面上,仰望天空。’躺在舱面上,目光自然而然仰视。躺着仰望不就是望着头顶指向的地平线吗?将‘仰望’改为‘凝望’,可能更好。”
“‘我果然看清楚了那个天上的巨人。’我认为句中‘那个’一词不修饰‘天上’,而修饰‘巨人’。这样一来,句子就可改为‘我果然看清楚了天上的那个巨人’。”
……
虽然他们的看法不一定正确,但他们在权威面前不畏缩的精神是可喜的。
“既然《繁星》在同学们眼里有如此众多的不足之处,那么,我们还有学习它的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巴金先生在年轻时的追求和信念都在遥望星空时自然流露了出来。这篇文章在抒发巴金先生对自然的热爱和向往的同时,更抒发了对美好未来的追求与憧憬。年轻人就应该永远充满好奇和渴求之心。”
“写作这篇文章时的语言规范与今天不同,语言发展与时俱进,我们不能用今天的标准要求前人。”
“巴金先生可能更注重情感的宣泄、意境的渲染、理想的表白,并没有将主要精力放在咬文嚼字上。”
“任何东西都要一分为二地分析。《繁星》没有空洞的抒情议论,庭院观星与海上赏星,写得具体细腻,叙事、描写、抒情、议论融为一体,叙真事,抒真情,真切动人。”
……
后生可畏,我坐在他们当中,浑身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