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9年第1期

“是……，还是……”的非常规用法

作者：张言军

　　“是……，还是……”本来是一种很常见的选择问句格式，它通常是提出两种看法，希望听话者从中选择一项来回答。当然，在回答时听话者也可以全部否定说话者所提出的选择项。而在选项之外另选一项给以回答。但在近来的语言调查中，我们却发现这一格式演变出了一种新的用法，就是从表层构造上看它也是提出了不止一种看法供对方选择，而在实质上，那些选择项却又没有区别，或者说说话者提出的供听话者选择的选择项实质上只是一个选择项。如：
　　(1)你是想投我一票呢。还是想投我一票呢?(2007年9月河南交通广播-节目主持人的话语)
　　(2)你是想听我唱歌呢，还是想听我唱歌呢?(2008年9月20日湖南卫视“快乐大本营”主持人谢娜语)
　　(3)你是不想听呢，还是不想听呢。(http：//www.tianya.cn/new/publicforum/Content.asp?strItem=funinfo&flag=1&idArticle=946636)
　　(4)我有一个坏消息，你是要听呢?还是想听呢?还是想听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46ee9e4010009p2.html)
　　在这一新用法中，听话者面对这种选择问并没有真正的选择自由，不管听话者选择哪一项都在说话者的掌控之中。
　　除了在选择项上给听话者设置“陷阱”外，这种非常规的选择问在构造上也有一些自己的特点。首先，我们在语料的搜集与整理中发现，非常规选择问的前项选择必然是一个主谓结构，且主语一般都是由第二人称代词充当。其次，这种非常规用法的选择问一般都会在选择项后面带上语气词“呢”。
　　从语体分布上看，这种非常规选择问一般只在口语语体中使用，而且即使在口语中，这种非常规选择问的分布也是不均衡的，它大多出现在一些比较随意的、气氛比较轻松的对话式节目中，而在比较正式的谈话节目以及大量的书面语(我们主要搜索了北京大学CCL现代汉语语料库)中，我们还没有发现这种非常规的选择问。也正因为这种选择问主要出现于比较随意的、气氛比较轻松的对话式节目中，它的选择项后一般都带有语气词“呢”，因为句末语气词“呢”的出现能够营造一种比较随和、轻松的谈话氛围。
　　人们在口语表达中之所以改变“是……，还是……”选择问的常规用法而构造出一种新颖的非常规用法，目的是为了取得一种活泼、幽默，而至引人一笑的效果。由于受到常规用法的“是……，还是……”的影响。听话者一般都会习惯性地选择其中一项来回答，当他发现进入了说话者所设计的“陷阱”时，会对这种新颖的表达方式产生深刻印象。
　　这种非常规的选择问是否符合汉语的语法规范，是否会从个体的使用转变到群体的运用，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只能留给时间去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