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8期

结尾值得商榷

作者：郭志理

　　刘征在《庄周买水》这篇寓言体杂文中，以战国时期大思想家庄周为主人公，并化用庄子“庄周梦蝶”、“濠梁观鱼”、“涸辙之鲋”等典故，让庄周改头换面走入当代社会，即让他弃文从商，为养鱼而四处买水，倍受刁难盘剥，借以揭露和抨击官倒爷们在商品流通领域里以权谋私、哄抬物价、大发横财的非法经营活动。在介绍完庄周买水的一系列遭遇之后作者意犹未尽，又加上下面一段文字结尾：
　　“猛听得一声雷响，油然云起，长养万物的甘霖就要下来了。庄周霍地跃起，敲着空桶唱道：‘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
　　加上这一段，使情节再生波澜，形象又添色彩，似乎增加了行文起伏变幻的魅力，但仔细揣摩，觉得这结尾与上文的情节不甚和谐，表达上也削减了杂文本身的批判锋芒，有“蛇足”之嫌。具体地说，有四点值得商榷的必要：其一，从庄周已经被官倒爷折磨得“好象一段干木头”到“庄周霍地跃起”敲桶而歌，其行为和情节的转换太过，不甚符合人物性格发展的自然逻辑。其二，既然“长养万物的甘霖就要下来了”，那么庄周的买水便在顷刻之间失去了意义，凝结在庄周买水事件上的悲剧色彩也就因之而荡然无存。其三，“庄周霍地跃起，敲着空桶唱道：‘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这是引用《庄子·秋水》里的句子，原文是要刻画河伯从骄横到知丑，并继而悔悟其“见笑于大方之家”的自知之明，从而表达一个戒骄的主题。这与《庄周买水》一文的题旨大相径庭，彼此在意义上搭不起关联的桥梁。其四，如果作家觉得不应该只止于揭露和抨击，还应该“平空添上一个花环”，透示一下光明的前景，增加一些亮色，从而籍此传达“甘霖必来”的象征意义，这便又不自觉地落入了一种时文的模式中。
　　
　　作者系湖北钟祥市第一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