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作文语言的活用技术

作者:晓 苏




  亲爱的同学们,大家都知道,语言是人类特有的用来表达意思和交流思想的工具。但这指的是一般意义上的语言,写作学上所说的语言,实际上是一种修辞语言,它是写作者经过修辞手段处理之后用来表达意思和交流思想的媒介,这也就是我要说的作文语言。这里,我着重介绍几种作文语言的活用技术。
  第一,直观性语言与间接性语言的有机结合。直观性语言指正面的、具体的、形象的描述性语言;间接性语言指侧面的、粗略的、抽象的概括性语言。作文语言的艺术应该是直观性与间接性的有机统一,形象的直观性指引读者去发现间接性,间接性又通过读者的经验参与和想象活动去补充完善直接性,从而让读者在这种能动的审美活动中获得更加丰富的美感。如朱自清的散文《背影》,在写父亲的背影时就巧妙地将直观性语言和间接性语言结合起来了。“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往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流下来了。”作者开始写父亲的穿着,从小帽,到马褂,到棉袍,无论是色彩还是大小都写得准确而逼真,给读者一种直观的形象感,但后来写背影时作者却用了间接性语言,写父亲显出努力的样子,父亲努力的样子除了两手攀,两脚缩,身子向左倾斜之外,他的面部表情如何呢?作者这时为何不通过想象写一下父亲此时的面部表情?这就是作者在有意运用间接性语言,目的就在于让读者通过父亲的背影去想象父亲的面部表情,进而去把握父亲的内心世界。直观性语言和间接性语言的有机结合,使作品又形象又含蓄,达到了形似与神似的完美统一。
  第二,确定性语言与模糊性语言的有机结合。确定性语言指能够让读者获得明确、实在意义的语言,而模糊性语言则相反,它不能让读者获得明确而实在的意义。如徐晓鹤的诗《掉下树的毛虫》:“毛虫/从树上掉下之前/咬了人/我是说毛虫/掉下来/咬人/毛虫掉的时候/咬/人/绝对是/一条/毛虫。”这首诗中,确定性语言有“毛虫”、“人”和“咬”这个动作,也就是说“毛虫咬人”这个意义是明确的,毋庸质疑的,但是诗人同时又运用模糊性语言将“毛虫咬人”这个意义复杂化了,毛虫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咬的人?它是在什么状态下咬的人?是在掉下树之前,还是在掉下树之后,还是在掉下树的过程中?正是因为诗人对这个时间状态的刻意模糊,这首诗获得了丰饶的诗意空间和多元的解读可能。确定性语言和模糊性语言的巧妙结合,常常要依靠通感这一修辞手段。比如朱自清的《威尼斯》中写一处公园的建筑时写到:“建筑也是新式,简截不罗嗦,痛快之至。”简裁、不罗嗦、痛快这些词一般都是用来写人的,而朱自清却将它们用在了建筑上,这便有了通感的味道。还如《荷塘月色》中写月光:“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把月光比为鬼,这就让人不可捉摸了,而作者恰恰是运用了语言模糊性特点扩大了月亮意象的审美空间。
  第三,书面性语言与口头性语言的有机结合。书面性语言是比较规范、比较稳定的语言,而口头性语言是自由、灵活的语言。书面语言是经过选择、提炼、加工、改造过的语言,这种语言更文一些,更雅一些,而口头语言往往与生活贴得紧,贴得近,是生活化的,原生态的,有时甚至是浅露的,直白的,粗俗的。如果写作者在作品中将这两种语言有机地交叉使用,就可以使作品显得更加生动可读,同时还可以增加作品的生活气息和时代气息。例如朱文的小说《我爱美元》中的语言,一会儿是标准的书面语,一会儿又是随意的口头语,如开头一段:“父亲的来访总是让我猝不及防。听到那重重的敲门声,我就知道是谁来了,所以叫王晴赶快穿衣服。而后者企图拉住我,让我不要出声,就像往常应付这种情况一样。那个敲门的人敲上一会儿觉得没趣,就会自己走开的。我把藤椅上的连衣裙扔给王晴,示意她快一点。磨蹭是没有用的。我了解门外的那个人。为了我的木门不至于今天就被砸坏,我开始隔着门和外面的那个人说话,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家里怎么样,是出差路过这里吗,那么,什么时候走?他又狠狠地砸了一下门,他说,让老子进来再说。王晴终于收拾停当,她还想把凌乱的床铺稍微整理一下,但是我已经把门打开了,父亲一头冲了进来,像一只警犬迅速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东闻西嗅,目光最后自然落在了王晴身上。后者有些不安地站在床边,头发蓬乱,面色红润,看起来有几分姿色,不算亏我的脸。”这一段文字中,第一句无疑是非常纯正的书面语,接下来就渐渐朝口头语转换,到后来对话时就全是口头语了。书面语言与口头语言的杂糅运用,使作品产生了一种具有现代意味的表达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