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让我们一起摘下面具
作者：杨 笛
什么？你说这是在演戏？不，这绝对不是演戏，因为你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天生的演员，如果不信，不妨花一天认真观察揣摩生活圈子里的人，你会发现：那个每天跟你打招呼一起上学的和蔼大哥其实喜欢一个人走，对于每天遇到你相当反感；那个耐心解答你弱智语法问题的英语老师眼角早已露出不屑；你自以为知心的朋友在听完你对生活又一次的长篇抱怨后长嘘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插上了耳机……别激动，这些人都还只是二流的演员，那些你看不到破绽的高级面具也会随着你年龄的增长慢慢进入你的生活，它们会像鲜花一样簇拥着你，除了少数带有自己目的的面具会在达到目的后露出真相外，大部分会像真实的脸一样冲你微笑，冲你真诚，冲你推心置腹，冲你一脸坚持，让你快乐、幸福、感动，自己就活在这个如此真实而又虚伪的世界直到最后闭上眼陷入永久的睡眠。
就是这么可悲的世界。
我觉得可悲，不是因为大家都理所当然地接受面具这种东西，而是大家都那样真实过，那样干净过，都对面具那样反感并像个斗士一样抗争过，可大家都败了，败在心里对安逸轻松生活的欲望面前，败在对通往真实布满荆棘的路的畏惧面前，他们败得心安理得，自我安慰一番然后戴上自己曾经厌恶无比的面具，手拉手形成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复杂的社会，像小丑一样道貌岸然！等待更多的人放弃抵抗，同化进来——因为戴面具的人多了，真实的人反倒成了怪物。
鲁迅可能对这早有预见，还记得先生的那篇《狂人日记》吗？把所有的“吃人”都换成“戴面具”重读一遍，竟是如此的通顺！天衣无缝！
“要晓得将来容不得戴面具的人，活在世上！”（仿《狂人日记》语）
是啊，不论面具多么真实，不论多少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你只有戴面具才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生存下来，不论你的脸上是否正戴着一副早已摘不下来的面具，其实我们的内心深处都是希望能和真实的人交流的！纵使他丑陋，纵使他可能伤害你，但那种真实的痛楚比那面具完美的笑容更能让我们感到自己真实的活着！这种纯粹得不含任何杂质的渴望在心底潜滋暗长，在面具下结出黑色的血痂，那样的痛楚，我们真能无视吗？
让我们相信鲁迅的预言吧！正如我们戴上面具的过程，只有第一个站出来，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让我们一起摘下面具，让我们素面朝天地活在这个世界，然后，调拨时间回归原点，把世界变回那个没有面具的纯真年代！
作者系华中科技大学中文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