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以《孔乙己》为例谈小说的教学

作者:李春颍




  第三,加强语言运用的细致分析。
  “小说就是印着文字语言的一本本书,别无其它”。因此,分析作品就必须落实在具体的文字语言运用上,以克服长期存在的小说语言艺术分析程式化、肤浅化的弊端。
  恩格斯说:“我觉得一个人物的性格不仅表现在他做什么,而且表现在他怎样做。”可见,在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中,动词的选用是何等重要。同样,在教学中细化对动词选用的分析能剖析出人物形象的鲜活性,使学生更爱上小说课,更爱读小说。
  笔者认为,在《孔乙己》中,动词运用最为传神的应该是“排”与“摸”二字。作品中孔乙己有两次付酒账,前一次是“排出九文大钱”,后一次是“摸出四文大钱”,这一“排”一“摸”,分别摹写出了孔乙己不同境况下的不同心态。可以用来表示付账的动词有很多,诸如:取、拿、掏、抛、扔、撂、抓、掼、扣、摆等,作者都没有选用。为什么呢?不妨分别加以分析。
  孔乙己前一次付账的境况是“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为了向“短衣帮”显示这种“阔绰”,“排”字是再形象不过的了。“取、拿、掏”缺乏形象感,无法表现他付账时的动态与心态;用“抓”字则他口袋里又没有那么多大钱;“抛、扔、撂”则与他爱钱的脾性不符,他很难有钱,有了钱也不可能这样潇洒;用“掼”字则他不可能有如此的豪气;“扣、摸”则明显与当时情境不符。这样,只有“摆”字与“排”最接近了,但“摆”又不能表明动作的结果或样态,“排”则既有“摆”之意,又形象地摹写了状态:摆成一排——这就把孔乙己有了两个臭钱后摆阔的“烧包”心理写活了。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孔乙己的“可笑”与“可怜”。
  孔乙己后一次付账的境况则是穷途末路,偷丁举人家的东西被打折了腿,因为没有现钱很久没有到咸亨酒店了,但为了了却临死前的“一口”,明知会遭到别人取笑,仍是到了咸亨酒店,在“看客”们的嘲笑声中“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好长时间才攒够了“四文大钱”,并且放在“破衣袋里”,又坐在地上,囊中羞涩、行动不便,又得不到别人的同情,这时显然没有了“排”的底气:一个“摸”字摸出了他的尴尬与无奈。高尔基曾评价契诃夫能“用一个词儿就足以创造一个形象”,这句话用来称赞鲁迅也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通过上述分析,不难看出小说运用文字语言进行叙事的艺术佳妙,及作品主题的丰富与形象的鲜活。在教授小说时必须立足于文本自身文字语言的叙事研究,在艺术分析的前提下解读作品的主题与形象,而不是惯行的抽象概括。本文旨在阐明如何拓宽解读视野,多角度具体解析作品的艺术性,而不是要对文本进行肢解,因此文中分析并不求全。希望中学语文教学能够突破“三要素”小说观的局限,全面认知小说的本质特征,及时了解并掌握小说艺术研究新成果,适时、适度地用于教学之中。相信经过这样的努力,一定会较大地改变当前的状况,形成学生爱上、老师好上小说课的良好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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