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这个世界的音乐》的解读及辨误

作者:刘培淮




  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是,动物世界的奇妙音乐是否具有某种具体的意义,这也是课后思考练习的一个重点。《教参》把它界定为“并不具备某种具体的意义,即不是为了传达特定的实际的信息”。这样的表述可在《教参》中找到多处。这样的问题对于学生而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可厚非。而作为教参,因其影响太大,必须依据作者原意,给以权威表述,要求慎重不出偏误。就此而言,最权威的表述,就是作者的意见。我们还是看看作者的解读吧!在鸟类歌声的“事物性通讯”中,有“警告、惊叫、求偶、宣布领地、征募新友、要求解散”等词汇;某些白蚁用上颚颤动发出的可在10米外听见的高音,“一定有紧急的意义”;蝙蝠连续不断地发出声音,“以便借助声纳来察知周围所有的物体”,并导引方向及捕食,乃至发出咔嗒声和高调的问候“以彼此交流”。这些如下里巴人般动物初级阶段的音乐,作者对其意义的解读是“具体”得不能再“具体”了。《教参》否认其具体意义,重要理由为真正的音乐是“超功利”、“毫无功利目的”。这种“超功利”通俗的解释是纯粹的艺术,为艺术而艺术。姑且不说这种见解能否在音乐界形成共识,我们还是看看作者对动物高级阶段音乐的解读吧(需要补充强调的是:在课文删掉的尾段中,作者把昆虫的急奏、鲸鱼之歌,迁飞蝗群的变调振动,猩猩用胸部、白蚁用头部、石首鱼用膘部发出定音鼓的节奏,这些大多是动物低级阶段的“发声”,明确归入动物世界的奇妙音乐,作者从未低看这些音乐)!“器乐演奏家”座头鲸的歌曲,“充满力度和肯定、模糊和暗示、不完整(顺带说及教材将这两个顿号标为逗号是误标),如“管弦乐队一个独立的音部”,“那些歌也许是有关航行,或有关浮游节肢动物的来源,或有关领地界限的简单而实打实的叙述和声明”;它们在歌唱的间歇,跃出水面以背击水,全身沉浸于阔鳍击出的水波之中,“也许是为刚才的一支歌如此成功而喜悦,也许是为环球巡游归来之后,又听到自己的歌而庆贺”;画眉像一个住在公寓里的专业歌手一样低声唱着如思如慕、流水般婉转的歌曲,作者强烈的感觉是“它们这样做只是自得其乐”。对这些如阳春白雪般动物高级阶段的音乐的解读,同样是“具体”得不能再“具体”了。其它如歌鸲用变奏曲形成的可观的节目单,野云雀用300个音符谱出的50种类型的歌曲,夜莺通过改变乐句内部结构和停顿演唱的20支基本的曲谱,苍头燕雀通过输入记忆演唱的模仿秀,蟋蟀或蚯蚓应用全套管弦乐器的集体大合唱,作者虽未作解读,那是作者相信读者举一反三的能力。只要想想人类的无标题(一称无主题)音乐,谁又能因它无标题或无主题否认其真实的存在意义呢?一旦否定其真实存在的“具体”,其“超功利”的意义岂不架空而成空中楼阁?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是也。即使如外星人般难以解读乃至误读人类的发声和音乐,但人类岂可因此而怀疑自己生命过程中发声和音乐的“具体”而实在的意义?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作者的认知能力解读动物世界的奇妙音乐,数十年后乃至数百年后,可能会发现诸多误读,那也只能说明“具体”意义应有变化,到时改正即是,也不能改变“具体”意义存在的事实。人类在科学真理前进的道路上,即使走过一段弯路,也丝毫没有自惭形秽的理由。
  笔者不揣冒昧,草成此文,只在求得诸同仁、方家里手引起重视,以形成共识。鉴于此,在《教参》再版时,希望能据此有所纠正修订。《教参》对涉及面如此广泛的语文教学,其影响谁也没有权力小看。
  
  *作者系湖北武汉市二十三中特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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