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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透式语文教学课题研究方案

作者:李文忠 郭爱华




  一、课题的提出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以来,随着我国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我国的政治经济面貌发生了巨大的改观,意识形态领域也随之产生了深刻的变化。我国教育界也一改十七年和文革时期单一借鉴苏联教学模式的沉闷格局,引入欧美现当代教育的全新理念,使我国新时期的教育呈现出百花齐放、千帆竞发的生态景观。一时间,教改和教研几乎成为每一个教育界从业者耳熟能详、口诵心惟的经典话语。
  在这一背景下,语文教研的现状是十分尴尬的,语文教育界内部的纷繁热闹丝毫压不住外界一直以来对语文教学现状的普遍质疑的声浪,纷繁多元的背后是标准的芜杂甚或缺失,我们尽可以指“误尽苍生”、“祸国殃民”等说法为过于情绪化的宣泄而付之一笑,但我们却难以否认长期以来语文教学存在的“高耗低效”、“少慢差费”现象。我们不得不承认,当我们的语文教学收效甚微,以致远远低于社会对它的期待值的时候,看起来云兴霞蔚、气象万千的语文教研教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像是一场掺杂了功利因素的游戏与做秀。
  要而言之,当前的语文教学所面临的困境,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悖离”上。
  1、语文与生活的悖离。一直以来,我们的语文教学甚少生活气息,无关生活,似乎是它先让生活走开,然后又怀念生活,而生活却仅只留下一个模糊而凄凉的背影。语文教学中听、说、读、写的能力训练不能有效催生上述能力并使之转化为生活中真实的听、说、读、写的能力。
  2、教与学的悖离。教学过程中,教师事实上的权威地位依然牢不可破,“学生主体”很多时候只是一种良好的意愿、冠冕堂皇的空话和真实的谎言。
  3、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的悖离。由于对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关系在认知上尚存着太多的误区,以致在教学实践中流于非此即彼、抑此扬彼的简单化操作,不能有效地平衡和整合二者关系。
  4、阅读教学与写作教学的悖离。表现为二者不能有效地互相促进、互相影响、互相拉动、互相激发,最后是双方各自在一个较低层面上孤独地运行。
  鉴于当下语文教学的这种窘困的处境,作为工作在语文教学一线的教师,我们甚至可以用痛苦来描述我们对这种状态的自觉和在这种自觉之下工作的感受,我们渴望有新的、更为宏观的、更为清晰的同时也更富有成效的模式可供操作,从而一扫当前语文教学所面临的突出困境。由此,我们开始了“通透式语文教学”的探讨。
  
  二、课题的理论依据
  
  “通透式”这一概念的提出,首先是基于我们对突破当前语文教学困境的一种描述,它反映了我们的某种教育理想,在这种理想情境下,前述四种“悖离”将不复存在,而代之以各种教学元素间彼此融通、了无障碍的有机整合;在遵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教学基本规律的前提下,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从而形成一种通彻透亮的清晰教学图景。
  其次,“通透”还是对语文教师在语文教学活动中行为范式的描述,从这个意义上说,“通透”即“打通、打透”一切妨碍语文教学各要素间达成统一的障碍的活动。
  综合以上两层意思,“通透式”即以动词性的“通透”这一教学活动去寻求和实现形容词性的“通透”这一教学理想的课题模式。其理论依据主要来自:
   (一)我国古代哲学中“道”的思想。老子《道德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认为“道”是万物的本源,在错综复杂的表象世界的背后,起决定作用的是一以贯之的“道”。现象杂而多,而最终却归依于一元的“道”,它既是起点,又是终点,具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适性和绝对的指导性。把握了“道”也就掌控了世界。又说,“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别人运用它来教育人,我也用它来教育人)“吾将以为教父”(我将把它作为施教的基本理论)。用“道”的精神来指导教育,老子于此早有体会。语文教学也是有“道”可循的。语文教学之道应该包涵至少这样两个维度:一、符合语文教学本身的特点,二、符合教学活动各方共同遵循的认知规律。钱钟书认为“南学北学,道术未裂;东海西海,心理攸同”(《管锥编》),所谈虽然限于学术的共通性,但揆诸语文教学的实际,却也不甚相远,语文教学也当有其共通性,这也是语文教学其所以为语文教学而不是别的什么的根本原因。当然“道”的一元性决定了它必然是宏观的,同时必然建构在更高的层面上。如何在宏观上去把握语文教学之道,并以此驾驭和操作语文教学活动本身,将是本课题研究的重点。把握了语文教学之道,就扣住了语文教学的命门,“道”使语文教学“通透”的理想成为可能。
  (二)唯物辩证法的对立统一规律。对立统一规律认为,事物都是矛盾的,矛盾的双方既具有斗争性(对立),又具有同一性(统一);既具有互相分离、互相排斥的性质和趋势,又具有互相依存、互相贯通、互相渗透、互相转化的趋势。这一原理启示我们:在分析和解决语文教学所面临的矛盾时,不仅要看到“斗争”,还要着眼“同一”,必须从对立中把握统一,以促进语文教学各要素彼此相通,由向自己对立面的转化而得到发展。
  除此,当前教育界对传统教与学关系的质疑、对语文与生活关系的澄清、对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关系的反思、对阅读教学与写作教学关系的探讨,也为我们这一课题的提出提供了大量可资借鉴的思想和观点。
  
  三、课题的构想
  
  基于前述当前语文教学存在的四个“悖离”的困局,本课题有针对性的提出在语文教学中打通四个“关系”的基本构想。
  1、针对“语文与生活”的悖离,提出“语文与生活”的打通。
  语文和生活是互为表里的关系,生活无处不语文,语文无处不生活。生活中到处可见语文的花瓣,语文中无时不闻生活的芬芳。但实际的语文教学却早已蜕变成文本的解析,在教师枯燥的文本解析中,生活早已脱身远去。一个学生,十几年语文学下来,却仍不通世故、不谙人情、不会表达、不懂言说,甚或举止乖张、百无一用,名为书生实为书呆,对于社会的一般情形十分隔膜,没有鲜活的生活养分做基底,甫入社会,便难于适应,只能“望洋向若而叹”,这种现象并不鲜见。曹雪芹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话已经把语文和生活的关系讲得很清楚了。因此,探索语文和生活相互融合的方法和途径,便显得尤为重要。具体可从以下方面展开:(1)把生活尤其是当下的生活更多地引入语文,绝不要只局限于区区数十篇课文,举凡街谈巷议、媒体新闻、大事小情、人情物态、风物民俗,这些生活的源头活水尽可纳入语文的视野,把生活当作最鲜活的超级文本加以解读。(2)把语文更多的注入生活,尤其是要努力挖掘语文的人文性、工具性内涵。应认识到,语文不是供少数人在象牙塔中把玩的东西,它应更多、更全面地贴近生活,介入生活,并最终干预生活,影响生活,提升生活。它应本能地去谋求在使人与社会更加美好的方面有所作为。当然,语文本身也是一种生活,对它进行“去生活化”的处理,绝对是行不通的。
  2、针对“教与学”的悖离,提出“教与学”的打通。详言之:一是师与生地位的重新确立。进入网络时代之后,教师仅存的知识上的优先地位业已遭到严峻的挑战,传统的师生关系已经越来越不适应时代的发展,二者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主从关系,而是基于平等立场的双主体结构。师道尊严在语文教学的技术领域是不适用的,老师应彻底放下身段,而不是仅只象征性地在威权上斟酌加减的提出纡尊降贵的姿态。师生双方互相学习、共同成长这一角色关系的重新定位,其影响对于语文教学而言,将不是灾难性的,而是革命性的。它不仅将极大地增进学生的自信,也将极大地激励学生探求知识的热情,同时也因对老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而前所未有地鞭策老师更加积极地去谋求自我的发展。二是教与学方式方法的打通。师生地位的改变势必使既有的教与学的方式方法难以适应全新的语文教学场景。以前是教的人只管教,学的人只管学。教既不必然指向学生,学也不必然指向老师。现在则代之以老师既教且学,学生既学也教,教与学完全被置于一种互动互渗的状态之中,而教与学的打通也由此成为可能。
  3、针对“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的悖离,提出“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的打通。
  首先,在要观念层面上走出误区。二者并非如时下人们所普遍认为的,是非此即彼的、不相容的概念。如果应试教育果真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是以牺牲素质教育为前提的话,那么在当前不可能摆脱应试教育的情况下,岂不等于教育界人士自己承认多年来所进行的轰轰烈烈的素质教育改革完全是一出闹剧,是皇帝的新衣?事实上,二者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相互对立的概念,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应试教育既内含了素质的培养,素质教育也离不开考试这一形式。考试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恐怕也仍然是最为完美、最为重要的教学手段之一。如何平衡和整合二者的关系,才是我们最要思考的问题。其次,在现实层面上我们也不可能真正去割裂二者的关系。应试是保证,素质是归依。牺牲应试教育的所谓素质教育绝不是真正的素质教育。在现行的教育体制下,那无异于拿学生的前途开玩笑。反过来讲,硬性剥离应试教育中素质培养的内核,这样的应试教育又有何意义可言?最后,在操作层面上,要让二者互相成为对方的“培养基”,使二者都能在对方的土壤中蓬勃生长。既把素质培养植根于应试教育的土壤,又把应试能力植根于素质教育的土壤,从而达成二者的共生互利关系。
  4、针对“阅读教学与写作教学”的悖离,提出“阅读教学与写作教学”的打通。不能仅只泛泛地强调读或是写,而应更多地从二者相互关系的维度考虑读写应如何具体展开。必须摒弃为阅读而阅读,为写作而写作,即所谓“纯性读写”或“无动机读写”。无论阅读教学还是写作教学,都应该十分强调教学的动机,尤其是双方均应从对方那里捕捉这种动机,为写而读,为读而写,以读促写,以写助读。二者互为目的、互为旨归。必须有更为开阔的读写视野,这样就会使得阅读和写作有更大的结合面,从而把双方的互动引向深入和紧密。如此,“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才会在每一个学生那里成为可能;反过来,不断提升的写作能力又必将引领学生的阅读水平到达一个更高的平台。
  
  李文忠,郭爱华,中学语文教师,现居湖北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