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语文教学的庸俗化批判
作者:卜廷才
教师语言的粗俗。客观地说,文本都是美的所在,解读的过程就是传播美的过程。作为学习的组织者和指导者,教师的语言应是既符合语法逻辑,又流淌着美的汁液,使之汩汩流入学生的心田,引起学生崇尚对美的发现、追求和创造,从而逐步形成健康美好的情感和奋发向上的人生态度。
而有些教师课堂教学语言俗不可耐,毒化了课堂空气,败坏了美的氛围。概括的说,大致有以下几种:一是泼妇骂街式。某些教师出口成“脏”,还自认为幽默风趣。如,一位老年教师教学《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文,在引导学生讨论别里科夫思想上的“套子”后说道:“妈妈那个×的,今天也还有别里科夫这样的套中人。要使这些人绝种很不容易。”此时,课堂里立即爆发了一阵笑声。如此泼妇骂街式的教学语言,立即引起学生反感,也受到同行的否定;二是流里流气。一位中年教师教学《项链》,其切入点,其充满智慧的解读以及行云流水般地推进都得到听课者的首肯,但流里流气的教学语言却不敢让人苟同。如在分析发现遗失的项链原来是假的这一情节时,教者有这样一段妙语:“试想,如果是今天的我们有些人,一定会把这件事摆平:不把那制假者治得七窍流血,皮开肉绽决不罢休!”笔者也不赞成他此番高论,因为,第一,离开了文本的主题;第二,更是离谱的发挥;三是油腔滑调式。一位青年老师在评析《守财奴》中葛朗台的怪异动作时说:“同学们看看,他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弥留之际还用长满胡须的嘴吻着基督的圣像,还用肮脏得令人作呕的手抓住十字架,真是钱是命,命是狗屎。”油腔滑调的语言加上他很不得体的动作,引起了哄堂大笑。笔者似乎也想笑,但终究笑不出来,因为巴尔扎克如此刻画人物至死不变的性格,十分典型。如此解读,实在是有意无意的曲解。
解读文本的庸俗。生活是文本的源头,课文是生活的折射,但不是生活的克隆。因此,解读文本不能将其复原到生活的自然状态中,而是同样需要高于生活,给学生美的熏陶和享受。但是,庸俗地解读文本的情况时常产生。如,有一位颇有教学经验的老师,她上的一堂面向全县的公开课《荷花淀》。这节课值得借鉴的地方不少,而有两处却值得商榷:一是给学生范读水生与水生嫂“夫妻话别”的那一情节,当读到“你走我不拦你,家里怎么办”时,那位上课的女教师故意嗲声嗲气,尤其是她加上去一个“嗯”字,经她夸张式的演绎,格外刺耳。指导两个学生读课文时,同样颇具“现代化”。也许今天生活中的年轻夫妻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她不应当忘记这是在几十名学生和几十位语文教师面前,如此这般地自然主义解读课文是不妥当的。
除嗲声嗲气外,还有另一种情形,即无节制的添油加醋。某老师在讲述《柳毅转》中龙女与柳毅叙述自己遭遇时,大肆渲染龙女复杂的心理,肆意添加龙女的表情与动作,什么龙女抬起勾魂摄魄的眼睛,向柳毅送着秋波,什么龙女拉着柳毅的大手,等等,等等。这些无稽之谈的发挥,只是向学生传递着负面信息,与美的解读相距甚远。
分析教材的媚俗。“学习探究性阅读和创造性阅读,发展想象能力、思辨能力和创造能力”,这是教学课文的最终目标之一,而如果不恰当地剖析就一定会适得其反。如:第一,趋炎附势。《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有一句脍炙人口的名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某位老师居然这样说:“如果李白没有如此傲骨,他也不会落到如此惨境。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李白不能委曲求全,不善于变通,性格的悲剧才使他有了人生的悲剧。”此番宏论不仅贬损了伟大诗人的形象,也向学生发出了错误的信息:在谬误面前,最好明哲保身,不能有所为,否则,枪打出头鸟。
第二,曲解文意。《念奴娇·赤壁怀古》是苏轼的代表作品,也是我们了解这位大家的一个窗口,而如何理解词人“人生如梦”的感叹又是准确解读作品的一把钥匙。可是,一位青年教师这么认为, “人生如梦”是作者心灵的写照,他遭贬无法,他比周瑜,想自己,顿时觉得人生犹如梦境一般,十分无奈。虽然,他说的也许不是独家之言,但,是媚俗的一种体现,对学生必然会产生一种消极的影响。
第三,急功近利。媚俗的最大也最多的表现是在学习语文的目的性上。不考的就不教不学,不考语法,学生就不懂主、谓、宾的起码常识;不考标点,学生就不能正确使用,甚至在作文中一点到底;不考拼音,学生就连简单的字音也读不准。必考的就一定教一定学,而且每每是地毯式轰炸,梳篦式扫荡,讲义如海题如山,无一不是为了考试,又无一不是把丰富多彩的语文教学变成只是备战的一次又一次演练。教师苦,学生苦,都是想在考场上多得分。急功近利常常使教师熬红了眼,学生苦瘦了身,到头来,是否是“落花流水春去也”,实在未可知。
由上可知,只有摒除教学中的俗气,才能使“学生的语文素养普遍获得进一步提高”,也才能“为具有不同需求的学生提供更大的发展空间”。
卜廷才,语文教师,现居江苏淮安。本文编校:洪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