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白天鹅之死

作者：王荦如

　　我是一只白天鹅，我拥有一对雪白雪白的翅膀，一个细细长长的脖子，还有一副清脆悦耳的嗓子。所有鸟儿都羡慕我的美丽，然而我却是鸟儿中最不幸的，因为我不会飞翔。鸟儿的家是蓝天，不能回家的鸟儿，就算再美丽又有什么用？父母发现了我的致命缺点，爱莫能助，只能弃我而去，同伴们知道了我的短处，更是抱着鄙视的态度远离了我。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舒展着羽翼在蓝蓝的天空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然后缓缓地消失在天蓝色的尽头，再也无法看到他们。
　　我要飞翔，我要冲破蓝天，我要获得自由！我的内心呼喊着。我用尽力气使劲试着飞翔。一米、一米半……，噗，还没飞到两米高，我就重重地摔进了湖里。我又尽力试了几次，结果全都失败了。我好伤心，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苦，没有人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我只有独自地哭着，哭着。就在这时，湖边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婆婆。她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拿着一根细棒，在空中飞翔着。我正想逃走，她却说话了：“白天鹅啊，到我这里来吧，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飞翔！可这是任何人都无法给我的。我默不作答，而她却又说道：“飞行吗？我可以让你得到它，但你要付出代价。”我可以得到它？那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为了它，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你可要想好，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什么代价，要等你会飞时才会知道。你真的愿意这样做吗？”我愿意，无论付出什么。
　　这时，老婆婆拿出一根奇异的细棒，指着我的翅膀说了几声咒语，然后便停下来对我说：“你已经会飞了，在你会飞时，你将付出那个代价。”说完，她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可以飞了！我终于能像其他鸟儿一样了！我没有思考为此会付出的代价，心里只是充满了喜悦和激动。我紧张地试着飞了起来，不到半分钟，就已经飞到很高的空中了。我又高兴又自豪，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鸟儿。我围绕着整个森林飞了一周，地上的动物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我尽情地挥动着美丽的翅膀，要让所有离我而去的鸟儿们看个清楚。
　　“砰”的一声，我的身体动不了了，感觉不到痛苦，只是觉得有些意外。我飞速地下降着，猎人的笑声清楚地响起。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吗？但我不会后悔，我已经满足了。飞翔，依旧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比生命还重要！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笑了。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