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是垮掉的一代还是叛逆的英雄

作者:李希翎




  1951年,由美国作家塞林格所著的长篇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问世,从此世界文学画廊里又多了一个经典形象——霍尔顿。到如今半个多世纪已经过去了,但是塞林格和他的麦田里的守望者——霍尔顿仍然像当年一样,带给人们震撼、思索以及争议。
  (伊 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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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林格(1919~ ),美国小说家。出生于纽约城一个富裕的犹太商人家庭。1940年发表处女作,到1951年出版长篇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止,十多年中曾发表短篇小说二十多篇。《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后,塞林格一举成名。此后他隐居新罕布什尔州一乡间小屋中,外筑高墙,离群索居,成为著名的遁世作家。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塞林格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虽然只有十几万字,但它却在美国文学界乃至整个社会都产生了巨大影响。1951年小说一问世就立即引起轰动。一方面它遭到了天主教会和保守派人士的严厉谴责,甚至被少数学校与图书馆列为禁书;另一方面它又赢得了无数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的喜爱,一时间倒戴红色鸭舌帽、口吐脏话的“霍尔顿”式的年青人遍布美国街头。直至今天,这部小说仍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着巨大的影响,成为公认的美国当代文学中的“现代经典小说”之一。小说出版至今已有50多年,有多种版本、译本问世,销售总数已逾千万册,现在美国大多数中学和高等学校已把它列为必读的课外读物,正如有的评论家说的那样,《麦田里的守望者》“几乎大大地影响了好几代美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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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人语】本书以主人公霍尔顿自叙的语气讲述了他被学校开除后在纽约城游荡将近两昼夜的经历和心灵感受。
  霍尔顿是个16岁的中学生,出身于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他喜欢穿晴雨两用的风衣,倒戴红色的鸭舌帽,喜欢满口脏话,一口一句 “混账”“他妈的”,喜欢整天游游荡荡,玩世不恭,他对学校里的一切——老师、同学、功课、球赛等等,全都腻烦透了。老师和家长强迫他好好读书,为的是“出人头地,以便将来买辆混账凯迪拉克”,而学校里的同学“一天到晚干的,就是谈女人、酒和性”,所有这一切他都看不惯,与身边世界格格不入的他曾经3次被学校开除,现在又一个学期结束了,他因5门功课中4门不及格将再一次被学校开除。对此他并不感到难受。当全校学生都在疯狂地观看球赛时,他一个人站在山顶发呆。
  我之所以站在汤姆孙山顶,没下去看球,是因为我刚跟击剑队一道从纽约回来。我还是这个击剑队的倒霉领队。真了不起。我们一早出发到纽约去跟麦克彭尼中学比赛击剑。只是这次比赛没有比成。
  我们把比赛用的剑、装备和一些别的东西一股脑儿落在他妈的地铁上了。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我得不住地站起来看地图,好知道在哪儿下车。结果,我们没到吃晚饭时间,在下午两点三十分就已回到了潘西。乘火车回来的时候全队的人一路上谁也不理我。说起来,倒也挺好玩哩。
  我没下去看球的另一原因,是我要去向我的历史老师老斯宾塞告别。他患着流行性感冒,我揣摩在圣诞假期开始之前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写了张条子给我,说是希望在我回家之前见我一次。他知道我这次离开潘西后再也不回来了。
  我忘了告诉你这件事。他们把我踢出了学校,过了圣诞假后不再要我回来,原因是我有四门功课不及格,又不肯好好用功。他们常常警告我,要我好好用功——特别是学期过了一半,我父母来校跟老绥摩谈过话以后——可我总是当耳边风。于是我就给开除了。他们在潘西常常开除学生。潘西在教育界声誉挺高。这倒是事实。
  嗯,那是十二月,天气冷得象巫婆的奶头,尤其是在这混账的小山顶上。我只穿了件晴雨两用的风衣,没戴手套什么的。上个星期,有人从我的房间里偷走了我的骆驼毛大衣,大衣袋里还放着我那副毛皮里子的手套。潘西有的是贼。不少学生都是家里极有钱的,可学校里照样全是贼。学校越贵族化,里面的贼也越多——我不开玩笑。嗯,我当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尊混账大炮旁边,看着下面的球赛,冻得我屁股都快掉了。只是我并不在专心看球。我流连不去的真正目的,是想跟学校悄悄告别。我是说过去我也离开过一些学校,一些地方,可我在离开的时候自己竟不知道。我痛恨这类事情。
  我不在乎是悲伤的离别还是不痛快的离别,只要是离开一个地方,我总希望离开的时候自己心中有数。要不然,我心里就会更加难受。
  【读书人语】临行前霍尔顿去历史老师老斯宾塞家里告辞,尽管霍尔顿心里认为老斯宾塞是个老好人,但与他交谈还是让霍尔顿感到不耐烦、浑身不自在,所以他急匆匆地逃离一般地告辞了老师。在和同房间的同学打了一架后,他一个人深夜离开学校,回到纽约城。但他不敢也不想贸然回家,便只身在美国最繁华的纽约城游荡了一天两夜,住小客店,逛夜总会,滥交女友,酗酒。他在电影院里百无聊赖地消磨时光,糊里糊涂地召了妓女,情不自禁地与虚荣庸俗但颇具美色的女友搂搂抱抱。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又十分苦闷、彷徨,企图逃出“虚伪”的成人世界去寻找纯洁与真理的经历与感受。
  后来苦闷的霍尔顿跑到了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他走进厕所,把头伸进盥洗盆里用冷水浸了一阵才清醒过来。可是走出酒吧后,被冷风一吹,他的头发都结了冰。他想到自己也许会因此患肺炎死去,永远见不着妹妹菲了,于是决定冒险回家和她诀别。夜里霍尔顿偷偷回到家里,幸好父母都出去玩了,他叫醒菲,向她诉说了自己的苦闷和理想。
  我继续谈老潘西里的事。我不知怎的兴致上来了。
  “教职员里虽有那么一两个好教师,可连他们也都是假模假式的伪君子,”我说,“就拿那个老家伙斯宾塞先生说吧。他太太请你喝热巧克力什么的,他们为人的确挺不错。可他上历史课的时候,只要校长老绥摩进来在教室后面一坐下,你再瞧瞧他的那副模样儿。老绥摩总是在上课的时候进来,在教室后面坐那么半个小时左右。他大概算是微行察访什么的。过了一会儿,他就会坐在那儿打断老斯宾塞的话,说一些粗俗的笑话。老斯宾塞简直连命都不要了,马上露出满面笑容,哧哧地笑个不停,就好像绥摩是个混账王子什么的。”
  “别老是咒骂啦。”
  “你见了准会呕出来,我发誓你一定会。”我说,“还有,在‘返校日’那天。他们有那么个日子,叫‘返校日’,那天所有在1776年左右打潘西毕业出去的傻瓜蛋全都回到学校来了,在学校里到处走,还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什么的。可惜你没看见那个约摸五十岁的老家伙。你猜他干了什么,他一径来到我们房间里敲我们的门,问我们是不是能让他用一下浴室。浴室是在走廊的尽头——我真他妈的不知道他干吗要来问我们。你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他说他想看看他自己名字的缩写是不是还在一扇厕所门上。他约摸在九十年前把他妈的那个混账傻名字的缩写刻在一扇厕所门上,现在他想看看那缩写是不是还在那儿。因此我跟我的同房间的那位一起陪着他走到浴室里,他就在一扇扇厕所门上找他名字的缩写,我们不得不站在那儿陪着他。在整个时间里他还滔滔不绝地跟我们讲着话,告诉我们说在潘西念书的那段时间怎样是他一辈子中最快乐的日子,他还给我们许许多多有关未来的忠告。嘿,他真让我心里烦极了!我倒不是说他是个坏人——他不是坏人。可是不一定是坏人才能让人心烦——你可以是个好人,却同时让人心烦。要人心烦很容易,你只要在哪扇门上找自己名字的缩写,同时给人许许多多假模假式的忠告——你只要这样做就成。我不知道。说不定他要不是那么呼噜呼噜直喘气,情形也许会好些。他刚走上楼梯,累得呼噜呼噜直喘气,他一边在门上找自己名字的缩写,一边直喘气,鼻孔那么一张一合的十分可笑,一边却还要跟我和斯特拉德莱塔讲话,要我们在潘西学到尽可能多的东西。天哪,菲!我解释不清楚。我就是不喜欢在潘西发生的一切。我解释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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