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光之旅：瑞士卢森
作者：杨思晴
拉丁语中，Luzern意为“光”，所以卢森还被人们称为“光城”。据说一千多年前，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那时候意大利商人越过阿尔卑斯山，来到这里买卖商品。慢慢地，这个不起眼的商品集散地，逐渐演变成了兴旺发达的城镇，后来还因不断壮大而加入了瑞士联邦。当地人常常自豪地讲，在瑞士早期的历史之中，卢森其实是在扮演“首都”的角色。圣哥达隧道建成后，这里便一直是瑞士中部上莱茵河和伦巴第之间重要的商贸中心。到了18世纪，卢森还一度成为了瑞士最大的城市。
卢森市区由新城和老城组成，两城之间有7座桥相连，有2座是14世纪的古桥。罗伊斯河上的两座中世纪的木制廊桥——卡贝尔桥和斯普罗伊尔桥，可谓这里的典型标志了。卡贝尔桥是欧洲最古老的木制廊桥，廊桥顶部每隔几米就有一幅彩画，加起来大概有一百多幅。画作最早绘制于17世纪，每幅画的内容大多与卢森的历史风情和历史人物有关。桥旁的水中，有一个八角型水塔，大约三十多米高。据说水塔是一千五百年前后建造的，当时是作哨所用的。后来，它还曾先后被用作战时保存战利品及财物的仓库，和监狱或行刑室。水塔和花桥一个伫立，一个横卧，构成了绝妙的水塔花桥美景。不幸的是，卡贝尔桥在1993年的一场火灾中被毁，只有水塔没被破坏，现存的桥是火灾后重建的。
卡贝尔桥的西侧，便是斯普罗伊尔桥。和卡贝尔桥风格相似，斯普罗伊尔桥的廊桥顶部也有多幅名家绘制的彩画。其中，卡斯帕·梅格林格的画作，描述的就是当年黑死病流行的景象。
让人感到惊奇的是，罗伊斯河两岸那些中世纪的古建筑和现代的建筑物错落而立，却丝毫不曾让人有突兀的感觉。它们和远处的高山、湖泊、林地，还有湖畔别具风格的小屋，构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画卷。不多不少，不造作也不沉闷，和谐之美在水声欸乃在光影明暗中自然出演。
可能正是这灵秀的景色，赋予了卢森浓浓的文化气息，这也给艺术家们带来了无尽的创作灵感。据说历史上有很多著名作家都在这里居住过。托尔斯泰的作品《卢森》，大概就是文学大师以在此地的所见所闻为蓝本创作而成的，故事描写了一个流浪艺人在卢森的不幸遭遇和坎坷生活。另外，雨果也多次来过卢森，他居住过的房屋如今就在罗伊斯河北岸。除了他们两位，歌德更是在卢森生活多年。记得之前瑞士和法国的同学总打趣说，多好啊！到了卢森是可以沾染上一些这里的“灵气”的。法国同学百般提醒，叫我千万不要错过任何名人故居。他的论调是：置身于大师们的栖身之处，便有了他们观察世界、观察生活的视角。所以我也衷心地提醒大家，不要错过希尔斯广场附近的歌德故居。
说到这“灵气”，说不定它真是弥漫在清新的空气里，或是流淌在源源不断的河水中呢，否则为什么有那么多艺术家，如此青睐此地？大仲马曾赞美卢森是“世界最美的明珠”。德国音乐家瓦格纳则在这里完成了《纽伦堡的诗人》和《众神的黄昏》等传世之作。后来，瓦格纳和李斯特的女儿科西玛完婚，他们唯一的儿子就是在卢森出生的。昔日他栖身的湖边别墅，现在已改作了博物馆，供游客参观。博物馆内，收藏了大量瓦格纳在卢森居住时期的私人物品和音乐手稿。还收藏有许多产自欧洲、非洲、亚洲的古代乐器珍品。
卢森最有名的雕像，当属狮子纪念碑了。雕像是1821年由丹麦雕塑家在天然岩石上雕刻而成的。只见一头硕大的雄狮，痛苦地倒在地上，它的肩头正插着折断的长矛，身边有一个带瑞士国徽的盾牌。原来，这座雕像是为了纪念786名瑞士雇佣兵而塑造的。他们是为了保护巴黎杜乐丽宫中的路易十六家族的安全而牺牲的，雕像下方的文字就详细描述了整件事件的经过。当年，瑞士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迫于生计，男子纷纷到欧洲各国当雇佣兵。瑞士雇佣兵忠于雇主，英勇善战，但荣誉和金钱掩盖不了雇佣兵制度的残酷。这次事件之后，瑞士终于停止出口雇佣兵。后来，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来到这里，还曾感叹：狮子纪念碑是“世界上最悲壮和最感人的雕像”。
卢森湖的北面，是有着两座美丽尖塔的豪夫教堂。这里自然也是卢森风情画卷中不可错过的一景。教堂初建时，秉承了典型的罗马式建筑风格，14世纪时又被改建为哥特式建筑。由于在17世纪的一场大火中受到了严重破坏，它最终被改建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教堂集有早年制造的风琴管近五千根，这些风琴管直到今天仍然在本地夏季音乐节中频频亮相。
卢森的毕加索美术馆，虽然不及巴塞罗那和巴黎的名气大，但如果没有前后比较的话，还是值得一去的。毕竟，这里收藏了很多毕加索的遗赠，包括他生前最后20年的一些作品，和由美国摄影记者大卫·道格拉斯·邓肯拍摄的二百多幅毕加索的工作生活照。
中世纪的教堂、塔楼，文艺复兴时期的宫殿、哥特式的教堂、百年老店、长街古巷，比比皆是。这些古老而琐碎的片断相互连缀，闪烁光华，像是莫奈的睡莲，带着模糊而温暖的韵味，让人过目难忘。这是卢森留给我的印象。喜欢徜徉其间的感觉，当湖水映出这个小城的倒影，当云在湖面飘动，天鹅扰碎了涟漪，我坐在那儿，好像早已融入那让人依恋的光芒中，亦真亦幻，这便是百年归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