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中外谜趣　各有其妙

作者：金　寅

　　灯谜到清代中叶，有了新的发展和提高，小说家李汝珍在《镜花缘》里不仅记录了猜谜场面的描述，还借书中才女的议论，阐述了不少有关灯谜的见解。如：“大凡做谜，自应贴切为主；因其贴切，所以易打。就如清潭月影，遥遥相映，谁人不见？……”又如：“那难猜的，不是失之浮泛，就是过于晦暗。即如此刻有人脚趾暗动，此唯自己明白，别人何得而知。所以灯谜不显豁，不贴切的，谓之‘脚趾动’最妙。”这些对制谜和猜谜的评论，很有见地。灯谜逐渐从文字游戏走向民间艺术。清咸丰、同治间，有个到潮州做官的北京人陈坤，曾在《潮州元宵》诗中描述：“上元灯火六街红，人影衣香处处同，一笑相逢无别讯，谁家灯虎制来工?”从流畅清新的笔调中，至今我们还能回味当初流行于民间竞猜灯谜的盛况。
　　到清末民初，还出现了灯谜活动的文人结社，最著名的如“北平射虎社”。同时出版了大批灯谜专书，著名的有训诂大师俞曲园《隐书》和《春谜大观》；北京张起南《橐国春灯话》，民间艺术家钱南扬《谜史》等。
　　在明清之际，灯谜大量传播到日本，日本也出现了专门从事猜谜的人。
　　其实猜谜不是中国所独有，世界各民族都有与自己的语言文字相适应的猜谜娱乐。其中描摹事物的谜语几乎跟人类自身的活动一样古老，但文义谜则是比较高级的一种，至少要在文字创生之后才能发展。比如有这样一条英文的文义谜：
　　What is that？by losing an eye, has only a nose left.（猜英文单词一）
　　答案：Noise（噪音）。
　　谜面英文的意思是：丢掉了眼睛，拾到了鼻子，这是什么字？英文eye（眼睛）的读音与字母i的发音相同；于是这样理解：在某一个单词里，丢掉一个i（eye），就能得到一个nose（鼻子）！那么这是个什么单词呢？这个单词就是Noise。因为，Noise中去掉i（眼睛），就是nose（鼻子）。这就是英文灯谜，制作十分精巧，猜来十分有情趣。
　　日本的灯谜跟汉语的灯谜更相似，例如：
　　竹生岛に山鳥もなし（猜字一）
　　答案：笙。
　　日文的意思是，竹生岛上没有山鸟。日文的“岛”跟汉字相同，岛便是“山鸟”的合成。这样，谜面的“没有山鸟”暗示在“竹生岛”三字中去掉“岛”字。剩下“竹生”两字，合起来的“笙”字就是这条谜的答案了。这使人想到汉语中相类似的谜：“三滴水少一滴”猜一个汉字，不知猜谜原理的人可能会猜它是一个“冰”字，结果错了。原来它跟“竹生岛没有山鸟”是一样的，答案是“淼”字，即“三滴水”三个字里少了一个“滴”字，剩下“三水”便构成了“淼”。
　　利用文字上的歧义、多解和语言结构上的分化、组合，制作灯谜，供人猜思，锻炼思维和增进智慧，古今中外都存在，但是能把文字的音形义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只有汉语的汉字才能做得到。作为文字娱乐的灯谜在我国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它所以能生存和发展，绵延不断，这跟我国汉字的独特风格息息相关，它既体现了中华民族具有丰富形象思维的优良传统，也体现了汉字文化的深刻蕴含，更反映中国人在社会语文生活中吸纳汉字文化气息所积淀的思想活力。
　　我们看到的那个似“京”似“文”的北京奥运会徽标，不就是中国人用自己独特的汉字智慧创造的文化镜像谜吗？汉字独特的效应处处显示出它的文化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