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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许南金先生,最有胆。在僧寺读书,与一友共榻。夜半,见北壁燃双炬。谛视,乃一人面出壁中,大如箕,双炬乃目光也。
友股栗欲死;先生披衣徐起,曰:“正欲读书,苦烛尽,君来甚善!”乃携一册,背之坐,诵声琅琅。未数页,目光渐隐。拊壁呼之,不出矣。
又一夕,如厕,一小童持烛随。此面突自地涌出,对之而笑。童掷烛仆地;先生即拾置怪顶,曰:“烛正无台,君来又甚善。”怪仰视不动。先生曰:“君何处不可往,乃在此间?海上有逐臭之夫,君其是乎?不可辜君来意。”
即以秽纸拭其口。怪大呕吐,狂吼救声,灭烛而没。自是不复见。先生尝曰:“鬼魅皆真有之,亦时或见之;惟检点生平,无不可对鬼魅者,则此心自不动耳。”
--《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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