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裘日开遇到了一件怪事。这个50 多岁的鳏夫,和外甥寿康同住一个大宅子,家中还有一个老仆人林生。近来,每到夜晚,他在睡意朦胧中总见有一个白衣人站在他的床前,咄咄逼人地盯着他,但当他惊醒后。白衣人却又不见了。他担心大祸临头,故特来求助于霍桑先生。
霍桑并不认识裘日开,但在报上曾看到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个股票投机商,原来只是跟着哥哥裘日晖学生意,去年一次股票暴跌风潮中,他一举成功,成了暴发户,而他哥哥裘日晖却突然中风去世了。霍桑听完“怪事”,回答说:“这事我可以慢慢帮你查访。”
谁知道第二天,就传来了裘日开于晚间死亡的消息。霍桑赶到了裘家。
裘日开的卧室里,床铺被褥零乱不堪,一只椅子倒翻在地。裘日开表面也无伤痕,尸体随即送警署检验。
霍桑向死者的外甥寿康调查:“晚问你听到什么动静?”寿康说:“我正睡熟,忽听到姨夫的惊叫声和椅子的倒地声,待我赶到卧室时,姨夫已经死了。”
霍桑又去询问老仆人林生。他昨晚去亲戚家帮办喜事,所以对晚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不过他说今晨回来时.在银行门口看到过寿康,像是去提款的样子。
霍桑给银行打了一个电话,确认裘日开的帐户上有2000元款子被提取走了,就来找寿康进一步核实。
寿康一听到提款之事脸色顿时变了。他支支吾吾说:“别听林生瞎说,他老眼昏花,可能看错了人。”
霍桑说,“林生并没瞎说,从你鞋上沾有滑石粉来看,今晨你是去过银行的.而且你手指上留有刚点过钞票的痕迹。”
寿康无法辩解,只好坦白说:“其实,那经常扮白衣人的也是我,我想引起姨夫的恐慌,可以常留我住在这里,供我吃用,过好的生活。那笔钱原是姨夫昨天开出的支票,叫我去代领的,今晨我得知姨夫已死,赶紧去将它取出来,作为已用。”
霍桑说:”你要我相信你讲的是真话,需将你装扮白衣人的物证拿出来。”
寿康爽快地说:“我回房去就可拿来。”可是寿康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找不到那件白衣服。他着急地说:“那件衣服大概给人偷走了。其实那件衣服我也是偷来的,可能已被原主发觉取回了。”
“白衣是我的。”这时老佣人林生走进房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衣服。寿康见了如获救星般地说:“正是这件衣服。”
林生坦白说:“夜间经常出现的白衣人就是我。”
接着,林主讲述了如下的事实:他是裘家的老仆人,是看着裘日晖和裘日开兄弟俩长大的。老太爷死后,裘家由长子裘日晖当家,他成了裘日晖的贴心管家。谁知裘日晖突然破产死亡,而裘日开突然暴发。他怀疑其中必有蹊跷,总感到裘日晖之死与裘日开有关,所以穿了这件衣服,经常在夜晚出现在裘日开卧室里。因为这件白衣服是裘日晖的遗物,可以让裘日开感到是哥哥的鬼魂出现,在恐慌之中说出真话,以弄清襄日晖死亡的真相。但是最近这件衣服不见了,后来才知道是被寿康偷走的。昨天他又将白衣取了回来。并于当晚再去裘日开的房中。
霍桑问道:“你是怎么弄死裘日开的?”
林生迟疑了一下,说:“裘日开当时见了我身穿白衣,以为是他哥哥鬼魂出现,连连喊叫‘哥哥,我对不起你’,这样我就确定他是害死大老爷的凶手。我为了替大老爷报仇,一气之下,就将他掐死了。”
“胡说。”霍桑立即喝道,“你昨天不是去给亲戚办喜事了吗?不在家中,怎么可能去裘日开的卧室呢?再说那裘日开的尸体并无被掐的痕迹、这事你作何解释?”
林生说:“我承认撒了谎,我没有掐死裘日开,他是被我吓死的。”
“这也不对,你前几次去都没有吓死他,寿康去也没吓死他,为什么昨天你去就把他吓死了呢?”
“因为昨晚我除了穿大老爷的白衣,还带了一只根据大老爷面容制作的面具。”说着从褥子底下拿出来一只面具。霍桑拿过面具,再取过裘日晖的照片一对照,果然做得非常逼真。
“这只面具不是你制作的,是谁给你的?”霍桑进一步问道。
“别问了,我是凶手,我是凶手!”
霍桑说:“你不说,我来说。裘日晖有个儿子叫裘海峰在北京美术专业学校读书。”他是从去年报载裘日晖死亡的消息中知道这个情况的。“裘海峰最近从北京回来了。”
这下子林生忍不住了,惊恐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我只是一种推测,但现在从你的言行中已经证实了我的推测。”
霍桑说,“这只面具是裘海峰制作的。从面具脸型的勾划及色彩的调配来看,制作者是学过美术的,而裘海峰是美专学生,正具备这种条件,而你想保护裘海峰,就把行凶的罪名拉到自己的身上来。”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林生只得讲述了真实的情况:
裘海峰是昨天从北京回来的,他回来是想向裘日开要一笔钱以备出国深造之用。但裘日开悭吝成性,拒不给钱;裘海峰就来找林生发泄心中的愤懑。他本来就怀疑父亲是给叔叔害死的,所以在去年办完父亲的丧事后,制作了一只面具交给林生,让林生穿着白衣戴着面具,晚间到裘日开的卧房里去恐吓他,让他说出真情。现在见裘日开不肯忖给本来属于自己的钱,他感到忿忿不平。林生对海峰是很有感情的,他估计晚间海峰气愤不过又去找了裘日开,两人发生争执,海峰杀死了裘日开。他为了保护海峰就自己承认为凶手。
正在这时,来了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人,正是裘日晖的儿子裘海峰,林生立即惊慌地说:“少爷,你不是今天要回北京的吗?怎么义回来了?”
裘海峰说:“我在车站看到报纸,知道叔父裘日开死了,特地退了车票,赶回家来的。”
霍桑问道:“裘海峰,你回来得正好,你昨晚去过裘日开的卧室吗?”
“去过的。”裘海峰坦率地说。“昨天下午我去会晤一个朋友,想筹借出国的款子,结果未能如愿,所以晚上我想同叔父协商一下。”
“结果如何呢?”霍桑继续问道。
“那时才10点刚过,哪知叔父已熟睡,我走近床边刚开口,叔父就惊醒过来,大喊大叫,还拉起床边的椅子向我掷来。在这种情况下,款子的事当然毫无结果,我连忙退出了房间。谁知叔父竟然死了,这事我有干系吗?”
霍桑沉思了一下:“这事与你没有干系,因为凶手是裘日开自己。裘日晖是受了裘日开的骗,以致于破产死亡,从这点来说,裘日开是凶手。裘日开又因疑神疑鬼而致于死亡,从这点来说,他又是杀害自己的凶手。”
不一会警署送来了裘日开的验尸报告,称裘日开的确是心脏病突然发作而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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