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民族民间唱法的咬字吐字技术
作者:滕晓梅
[关键词]民族 民间 唱法 咬字吐字
我国民族民间唱法的咬字、吐字技术很有民族个性。这个民族个性的确立与我国民族语言的特殊构成方式有很大关系。我国汉族语言属于汉藏语系,汉语语言结构不同于世界上的大多数语言。汉语的单音节字最大的特点是一字一音一义,各个相对独立的单音节字可以相互组合,构成语义差别很大的不同词组。汉语的单音节字在咬字、吐字等技术方面,可分为相对独立的最小语音单位,即音素。
不同汉字包括的音素差别,使汉字读音可以分为包括字头、字颈、字腹、字尾的不同结构,加上声调的复杂变化,使得汉语成为有别于西方语言的特殊语言。我国民族声乐始终围绕着汉字的歌唱咬字、吐字技术变化、发展和演变着。民族民间唱法极为重视咬字、吐字技术。在过去的民间艺人中早就有“宁教你一个事儿,不教你一个字儿”的说法。由此可见,他们对咬字、吐字技术所持的特别审慎的态度。
我国的民族民间唱法理论根据汉语的语言结构特点,把咬字、吐字技术分为五音、四呼、十三辙和四声。民族民间唱法根据咬字吐字技术分类的研究整理出了一整套的咬字吐字和收声、归韵技术,使咬字(咬声母)真切,吐字(吐韵母)清晰,归韵、收声严谨、准确,进而使歌唱语言生动、亲切,富有生命力,有鲜明的民族风格特征。对咬字吐字,民族声乐最为看重的是“字正”,所谓“字正才能腔圆”说的就是咬字吐字的重要性。从技术上,它们首先强调声母的咬字技术,之所以把声母的读法称作“咬”,是因为汉语中除“g、k、h、ng”为舌根音外,其余所有声母的成型部位均在口腔前部。因此,用“咬”辅音的方法确立声母“咬字”技术是再恰当不过的,故民间早有“说子音”(声母)“唱母音”(韵音)的说法。
汉字声母属于噪音范畴,加上大多数声母的发音与声带振动关系不大,所以民族民间唱法非常重视和强调声母的咬字力度和喷口速度,这样既解决了咬字清晰度的问题,又不至于破坏韵母的歌唱发声效果。因此,民族民间唱法的咬字要领是字头部位要“咬准”,“嘴上要有劲儿”,当声母转变为韵母时,立即将咬字力度松掉,转为“吐字”,维护“行腔”的圆润和流畅。
传统的民族民间唱法理论把韵母的歌唱技术称为“吐字”,“吐”的办法与“咬”明显不同,以声带振动发出的韵母,只能用“吐”,才不至于人为地增加声带的嗓音歌唱发声负担。戏曲说唱和民歌唱法的“吐”字技术都相当注重对韵母的“行腔”技术分配。所以,歌唱时就有了不同的方法和技术。民族民间唱法的另一个韵母吐字技术是韵母位置靠前,把韵母送到绝大多数声母的成声部位——嘴的前部,这一方法结合上其韵尾的“收声归韵”技术,如“穿鼻、展辅、敛唇、抵颚、直喉、闭口”等,使每一个字都干净、清晰、准确、音韵清亮,
字音行腔皆纯正,独具韵味。总之,民族民间声乐的咬字吐字技术基本上是按字的音素结构,合理分配各音素的时值比例,使咬字吐字过程完整,顺序得宜,有条不紊,善始善终。
谈论民族民间声乐的咬字吐字技术,不能撇开字与腔的关系。传统民族民间声乐理论中的大量术语讲的都是字与腔的关系。如“腔由字生、字正腔圆、依字行腔”,等等。他们把腔比作肉,而把字比作骨。由此引出“字宜重,腔宜轻。字则刚,腔则柔”清朝·王德辉《顾误录》的精辟见解。而《乐府传声》中的“轻者,松放其喉,声在喉之上一面,吐字轻圆飘逸之谓。重者,按捺其喉,声在喉之下一面,吐字平时沉着之谓”和“高腔轻过”、“低腔重煞”等又是依字行腔的重要技术方法。“……惟腔与板两工,唱得出字真、行腔圆、归韵清、收音准、节奏细体乎曲情,清浊立判于字面,久之娴熟,则四声不召而自来,七音启口而即是,洗尽世俗之陋,传出古人之神,方为上乘”。民族民间唱法还十分强调四声的作用,力按阴、阳、上、去四声(古为平、上、去、入)的高低抑扬,把字唱正,反对倒字,要求旋律音调与字音的声调协调统一,只有字、腔皆正才能传神。
魏良辅在《南词引正》中说:“五音以四声为主,但四声不得其宜,五音废矣。平、上、去、入务要端正,有上声字扭入平声,去声唱作入声,皆做腔之故,宜速改之。”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民族唱法还很注重字与情的关系,不同的咬字吐字技术会使歌唱的情感和韵味产生很大的变化。民族民间唱法咬字吐字较扁,从口型上看,民族民间唱法注重口唇侧向横拉,牙关距离较近,开口小,嘴呈扁圆形,字被送到牙齿背后,声音听上去明亮、单薄,起音方便、吐字清晰、气息用得少。其不足为音量小、高音紧张、尖细,缺乏戏剧性威力。然而正是这种独特的咬字吐字技术与应用,为民族民间声乐的演唱提供了特殊的表现手法,使我国民族民间唱法以其独有的魅力,成为世界声乐宝库中的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