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光学





  关于针孔成像及圆球受光的认识

  沈括的《梦溪笔谈》记述:“若鸢飞空中,其影随鸢而移;或中间为窗隙所束,则影与鸢遂相违,鸢东则影西,鸢西则影东。又如窗隙中楼塔之影,中间为窗所束,亦皆倒垂,与阳燧一也。”①这里沈括指出了运动物体(“鸢”)通过小孔(“窗隙”)所成的像与其运动方向相反,并将这一事实与楼塔通过小孔所成之像的倒立、以及凹面镜成像联系起来。

  沈括指出:“日月之形如丸,何以知之?以月盈亏可验也。月本无光,犹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此有以知其如丸也。”②沈括根据自己实验和观察对之作了科学的解释。

  球面镜成像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指出:“阳燧照物皆倒,中间有碍故也。..阳燧面洼,以一指迫而照之则正,渐远则无所见,过此遂倒。..阳燧面洼,向日照之,光皆聚向内。离镜一二寸,光聚为一点,大如麻菽,著物则火发。”①这里,沈括认为凹面镜(“阳燧”)成像为倒像,是因凹面镜具有焦点(“碍”)① 《梦溪笔谈·补笔谈》。

  ① 《梦溪笔谈》卷3“辩证一”。

  ② 《梦溪笔谈》卷7“象数一”。

  ① 《梦溪笔谈》卷3“辩证一”。

  的缘故。他从实验结果总结了凹面镜的成像规律及其与焦点的位置关系:手指从镜面处向外移,起初得到的是正立的(虚)像;手指将近焦点时,镜中看不到像了(即此时成像在无穷远处);手指再远移,则生成倒立的(实)像。他在日光下进行的实验,凹面镜反射的光会聚在离镜面一二寸的地方,焦点很小。这说明当时磨制镜面的技术已相当高超,镜面的反射性能很好。沈括还指出:“古人铸鉴,鉴大则平,鉴小则凸。凡鉴洼则照人面大,凸则照人面小,小鉴不能全观人面,故令微凸,收人面令小,则鉴虽小而能全纳人面。仍复量鉴之小大,增损高下,常令人面与鉴大小相若,此工之巧智。后人不能造,比得古鉴,皆刮磨令平,此师旷所以伤知音也。”②凸面镜成像为正立缩小的虚像。古人制镜时,大镜铸得平一些,小镜铸得凸一些。凹面镜照出人脸会稍大一些,凸面镜照出人脸稍小些。小的镜子要照出人的整个脸。必须造得稍微凸一些。因此造镜时,必须反复测量镜的大小来决定增减镜面的曲率,以便使照出的人脸与镜的大小相称。沈括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

  五代南唐谭峭在《化书》中,对物体经面镜或透镜反射或折射后成像现象的论述,也是很精彩的。

  色散知识这一时期,人们不仅对虹的成因有所了解,并进而掌握了观察虹的角度、虹出现的位置和方向等。南宋蔡卞指出:“先儒以为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蜺生。今以水喷日,自侧视之,则晕为虹蜺。虽则虹生于地之气,不晕于日不成也。故今雨气成虹,朝阳射之则在西,夕阳射之则在东。”①另外,人们对于小水珠反射折射日光之后的色散现象亦有所认识。南宋程大昌写道:“凡雨初霁或露之未晞,其余点缀于草木枝叶之末,欲坠不坠,则皆聚为圆点,光莹可喜。日光入之,五色具足,闪烁不定,是乃日之光品著色于水,而非雨露有此五色也。”②光经过一些透明的天然晶体折射后也能产生色散现象。在北宋初年杨亿著《杨文公谈苑》一书中明确记载了菩萨石折射日光而产生色散的现象。由此寇宗奭《本草衍义》中写道:“菩萨石..如水精明澈,日中照出五色光,如峨嵋普贤菩萨圆光,因以名之。”③南宋时,杜绾又写道:“菩萨石,其色莹洁,..映日射之,有五色圆光。其质六棱。或大如枣栗,则光彩微茫,间有小如樱珠,五色粲然可喜。”①程大昌则指出:“《杨文公谈苑》曰:嘉州峨嵋山有菩萨石,人多收之。色莹白如玉,如上饶水晶之类,日光射之有五色如佛顶圆光。文公之说信矣。然谓峨嵋山有佛,故此石能见此光,则恐未然也。..峨嵋山佛能现此异,则不可得而知。此之五色,无日则不能自见,则非因峨嵋有佛所致也。”②从而否定了五色粲然与佛有关,正确地认识② 《梦溪笔谈》卷19“器用”。

  ① 《毛诗名物解》卷2“释天·虹”。

  ② 《演繁露》卷9。

  ③ 《本草衍义》卷4“菩萨石”。

  ① 《云林石谱》卷中。

  ② 《演繁露》卷9“菩萨石”。

  到“此之五色,无日则不能自见”。

  关于透光镜沈括对透光镜的制造及透光机理有深入的研究。他写道:“世有透光鉴,鉴背有铭文,凡二十字,字极古,莫能读。以鉴承日光,则背文及二十字皆透在屋壁上,了了分明。人有原其理,以谓铸时薄处先冷,唯背文上差厚,后冷而铜缩多。文虽在背,而鉴面隐然有迹,所以于光中现。予观之,理诚如是。然予家有三鉴,又见他家所藏,皆是一样,文画铭字无纤异者,形制甚古,唯此一样光透,其他鉴虽至薄者,皆莫能透,意古人别自有术。”③沈括推测,在铸镜的冷却过程中,因镜的厚薄不同,各部分冷却的快慢不同,因而各处收缩率有差别,使得镜面产生细微的曲率差异,在反射日光时就会显示出背面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