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期

台湾特工头子投诚之后

作者:李惠泉




  “嘣!嘣!”
  几声炸响过后,烟雾越来越浓,人群发出一声声慌乱的惊叫,外面的武警也拉开了人网。毛柏顺知道,这是皮亚夫的拿手好戏,他肯定会利用这种慌乱溜之大吉,他倒退几步,对赶来的武警和警察说:“我是毛柏顺,我知道这个枪手叫皮亚夫,绰号‘独狼’,你们要小心,他肯定混在人群之中。”最早赶到的是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徐彪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了他毛柏顺是什么人,他一听,赶忙拉住他,喊道:“毛先生,我奉命保护你的安全,你先走吧。”毛柏顺大喊:“我走什么?南处长为了救我,已经死了,我毛柏顺要是为了自己一己安危,再要逃避,我还是人吗?”他挣扎着推脱警察的手,叫喊着要进去找皮亚夫算帐,但两名高大的警察把他卡得死死的。
  徐彪、林秋相继赶到,连刚从飞机上下来的楚湘也在陈武的陪同下赶来了,大批的人把广场前的马路围得水泄不通。毛柏顺耐心地对保护他的两名警察说:“这个杀手只有我认识,你们让我过去,否则,他会溜之大吉的。”警察这才松开手,跟在他后面。皮亚夫连皮箱也没拿,躲在一个男人怀里,假装害怕的样子,走出了门。
  皮亚夫在离汽车几米远之处,停了片刻,用眼睛四处扫了一下,就撞上了毛柏顺那对比他还毒的眼睛。
  “皮亚夫,你这个孬种。”
  毛柏顺疯一样冲了过去。皮亚夫一怔,嘿嘿地笑了两声,立刻用手把那个男人脖子卡住,掏出一把手枪,阴鸷地笑了:“毛柏顺,你不愧是军情局的一只雄鹰,我再怎么伪装,也逃脱不了你的目光。你不要过来,你要再走一步,我就让他见阎王。”
  林秋也大喊:“毛先生,让他走。”
  毛柏顺站住,厉声问:“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你是明知故问。”皮亚夫一步步走进汽车,拉开门又说:“你背叛了党国,我奉上峰的命令,送你上西天,这有什么错吗?毛柏顺,连爱你如命的白蛇都要杀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钻进汽车,疯一样朝八一桥狂奔。
  毛柏顺抢了一辆摩托车,紧追不舍。
  林秋马上用对讲机下达围追堵截的命令。皮亚夫看到无路可走,也不急躁,他摇下汽车窗户的玻璃,对着不远处的毛柏顺说:“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死之前我满足你的要求。”他玩弄着手里的手枪:“你知道我办事的规矩,一枪没打死,我不会开第二枪,但现在不同了,你硬要送死,这就怪不得我了。”林秋的汽车也赶到了,楚湘、陈武也赶到了,特警的狙击手也赶到了,各自寻找到了最佳位置,枪口都对准皮亚夫,只等徐彪的命令。
  “真是叶炳南让你来的?”
  皮亚夫笑了:“你这不是废话吗?没有命令,我敢杀你?怎么说我们也是患难之交,你要不相信,这里有上峰的手令,你看看就明白了。”皮亚夫把纸叠成一个飞机状的样子,摔到了毛柏顺面前,毛柏顺捡起一看,脸顿时变色。多年的间谍生涯使他深深地知道,这样的必杀令叶炳南是下不了的,只有最高当局才能批准。他仿佛感到地裂开了一条缝,在慢慢地下沉,他渴望的那轮红日也暗淡无光,他期冀的那片绿色也已消逝,刚刚盛开的罂粟花正在凋谢,只听见旷野里传来一阵狼的嗥叫,无数的毒蛇在咬他撕他,他的灵魂化成了碎片,在无边的天空飞扬。
  “你怎么了?”
  林秋、楚湘同时扶住摇摇欲坠的毛柏顺。毛柏顺一看是他们两个人,愣了一下,“咚”的一声跪在他们两人面前,泪流满面说:“厅长,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南兰,我对不起李局长,我……我该死,我坦白我知道的一切。《壹周刊》事件后,军情局的工作受到挫折,特别是在V市,李梓明破获了我们好几个间谍网,使我们的工作受到巨大的打击,为了重建间谍网络,就必须搅乱你们整个工作计划,就必须让李梓明下台。我们知道,再从外单位调一个局长来,没有三年他不可能熟悉工作,在这三年中,我们就可以打好基础,重建我们的网络。所以,我们就因势利导,把对我们作用不大的欧阳宏伟送给你们,又说出了另外一些人名字,我们知道这些人都是F省的政治经济中坚,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箭双雕,既可以除掉李梓明,又可以借你们的手打倒你们自己,除掉一批忠诚的共产党员。我……我没有想到叶炳南竟然连我的性命都不顾,在完成了任务后,要我永远沉默,他派白蛇来杀我,我还以为是演戏,根本不相信她会杀我,但这张必杀令,南兰为我……厅长,我不懂政治,我只是一名职业间谍,一个人可以为事业而牺牲生命,不管这种事业是好还是坏,但一个人绝不能被人利用而葬送自己的良知。我为南兰的人性而感动,我为台湾这样的政府而悲哀。你放心,我一定让皮亚夫放下屠刀。”说完,他站了起来,不顾林秋、楚湘的劝阻,义无反顾,向皮亚夫走去。
  “你……你不要逼我。”皮亚夫的枪口对准毛柏顺,“毛兄,我们有一段患难之交,我不愿让你死在我的枪下,你知道,杀你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毛柏顺站在离他十米远的距离,向他诉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诉说了他与叶炳南谈话的全部内容,交待了这些证据存放的地方,劝道:“你难道愿意为这样一个没有信义的政府卖命吗?我死之日,也就是你死之时。我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兄弟俩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过下半辈子。”皮亚夫的枪口垂下来了,脸色苍白,嗫嚅着说:“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难道叶炳南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让你的尸体铺平他的升官路,这……总让人有些不相信。”毛柏顺拍着胸口:“你要是不相信,马上可以开枪,我要躲了一下,就不是男人。”皮亚夫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双手沾满了鲜血,却想不到他们比我还狠。毛兄,你好自为之,我走了。”没有等毛柏顺说话,皮亚夫的枪响了,他一头倒在汽车座位上。
  一个月后,林秋奉命举行记者招待会,他当着大批港澳台记者郑重宣布:毛柏顺先生和周燕女士获得自由。两个月后,林秋把毛柏顺和周燕送到深圳口岸,他握着两个人的手,再次劝道:“你们再想想,迈出了这一步,我就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不。”毛柏顺摇了摇头,“我可以钦佩对手的狡诈和欺骗,但我无法容忍上司的利用和不忠。如果我不清算这笔帐,我无法面对南兰的灵魂,她是为我而死的。”白蛇也说:“林厅长,郑达昌那三人,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我也有推卸不脱的责任。我和毛柏顺相爱多年,他们竟然利用我对事业的忠诚,让我……我无法忍受。你放心,无论我们如何,我们永远会记住自己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已经恢复职务的李梓明再次叮嘱,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事,请随时来找我。两人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走上了罗湖桥。
  另一场血风腥雨又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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