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7期
爱情蜕变
作者：丁虚名
我和陈想的酒喝得恰到好处，都说酒是色媒人，回到家里，我忍不住一把将夏雨扑倒在床上。
陈想给我打电话来，说是祝贺我当上了副总经理，要请我吃饭庆祝一下。我说你哪来的钱啊，还是我请你吧。见面后，我看陈想一副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爸爸的事情你知道不？”陈想说：“知道啊，不就是被纪检委审查了一下，然后被调到科协了么？”我说：“那你还这么高兴。”谁知陈想把头一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我，很严肃地说：“虚名同志，请你弄明白，人在仕途难免会有起起落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否则能成什么大器。”一句话说得我无比汗颜，我没想到小姑娘表面看起来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却能讲出这么深刻的话来，看来还真不能小视了她。陈想看我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不吭声，不禁噗哧一下乐了，说：“来来来，今天我陪你喝一杯，恭祝我们的虚名大才子荣升为副总经理。”我心说恭祝什么啊，还不是花5万元钱买回来的，这副总经理的位置也不是什么肥差，公司的财务还是老总一支笔，我的5万元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挣回来呢。这样想着，一仰脖一杯酒一下就被我干了进去。陈想说，你能不能慢点喝，今天你要是再喝醉，可没人管你了。我说：“你要是不管我，我就睡在大街上。”陈想看了看我，小声问道：“你总说自己是大灰狼，其实我发现你好像也没那么坏。”我又看了看她，回答说：“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了就会发现，我不仅仅是坏，而且坏得不可救药。”陈想接着说道：“那我问你，为什么那天小羊羔都送到嘴边了，你却不吃？”陈想说完，脸蛋红得跟苹果一样。我一下被她问乐了，自己心中也嘀咕着：“是啊，都送到嘴边了，我怎么没吃呢？这不符合我的风格啊。”但转念一想，幸亏我没吃，人家陈总担着风险给自己办事，我却昧着良心把人家女儿给祸害了，那我不是畜生么？一提起陈总，我总觉得心中似乎有一丝愧疚，想当初我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他把我那5万元给私吞了，甚至我还罪恶地要以陈想为报复砝码，啊呸！我可真是猪狗不如啊。看来，我的那套有关人性本恶的谬论，还有待于做进一步探讨。
我和陈想的酒喝得恰到好处，都说酒是色媒人，回到家里，看到沐浴后的夏雨，我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做爱了，忍不住一把将夏雨扑倒在床上。夏雨吓了一大跳，问：“你要干什么？”我说：“干什么，我要干你。”说完之后，将满是酒气的嘴巴拱上了她的酥胸，两只手也不老实地在她浑身上下地忙活起来。不一会，夏雨就被我弄得娇喘吁吁，也满是热情地回吻我。我猛然想起她也曾经这样热情地拥吻、迷醉地与海涛缠绵在这张床上，忽然就萎蔫下来。身下，夏雨正微闭着双眼、绯红的脸颊，无比渴望地期待着。见此情景，我觉得有必要将这次性爱进行下去。我急得满头大汗，可那不争气的孽根竟软皮打扇。我一屁股坐下，对着夏雨无比沮丧地说：“对不起老婆，我不行了。”
这次失败的性爱经历，让我和夏雨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其实不用解释，我们彼此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和我一样着急的夏雨，我在内心深处对她说：“对不起了，老婆，不是我不想原谅你，而是我的小弟不肯原谅你啊！”
阳痿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我和夏雨出乎意料地达成了共识：离婚。
阳痿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阳痿，我总觉得我不行的那天至少也要到50岁以后。虽然我还没有俗气到把性生活当作生活全部内容的程度，但我知道性对我有多重要。性是什么？先哲说过：“食色，性也。”可如今刚满30岁的我却无法满足自己和夏雨，我心里真的很急，但越急就越没有办法。我看得出夏雨也同我一样着急，因为她每天都想方设法地补养我，今天给我买来几只羊腰子，明天又弄来两条鹿鞭，但都无济于事。我们甚至还去医院做了细致检查，医生说生理功能上没什么大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心理，并且给了我一些建议，比如学会宽容，比如把性当作一件很美好的享受，比如在做之前培养一下浪漫的情调，再比如要自信等等。其实，医生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一到关键时候我就提不起兴趣来，以至于到最后不但我对自己丧失了希望，甚至连夏雨也对我失去了耐心。其实，我在内心深处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过：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要学会宽容。可宽容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那内心深处的阴影谁又能帮我抹去呢？那一刻，我真希望有时光倒流的机器，这样，即便夏雨的背叛已经注定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那么我也情愿选择回避，不让自己遇到那残忍的一幕：自己的老婆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不是我。
阳痿事件使我和夏雨原本渐渐弥合的伤口又逐渐裂开，尤其是有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应酬归来，看到夏雨正面颊绯红地从影碟机里退出一本艳情片，当时的夏雨睡衣不整、呼吸急促，两个饱满的乳房兔子一样裸露在外面，身边放着半瓶刚喝过的红葡萄酒，几张用过的手纸丢弃在地板上……聪明的我自然会联想到夏雨刚刚做过了什么，心里不禁万分的难受起来。我没有说什么，假装对一切视而不见，默默地拿起被子，走到另一个房间和衣躺下。那夜，我整宿未眠，想了很多很多……是的，夏雨以前没有自慰的习惯，是我的不中用导致了她的性饥渴。就这样，一切似乎就像注定了似的，一个本来已经恢复温馨氛围的家，又逐渐地开始冷清起来，我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尴尬气息在我和夏雨之间正渐渐地蔓延。虽然我没有和夏雨做更多的交流，但我想我们都会在认真考虑，往下我们的婚姻还该怎么继续进行。难道就让我们这种无性的婚姻一直坚持下去么？如果真的坚持下去又为了什么呢？为了爱么？我和夏雨之间还有爱么？或者为了道义，难道这样坚持下去就一定道义么？
我不知道婚姻关系中性爱的和谐美好究竟有多重要，或者因人而异、各不相同吧。但我知道无性的婚姻绝对不是完整的婚姻，从某一层面来说，它的存在甚至是不道德的。我们每一个正常婚姻中的男女，都应该有享受美好性爱的权利，可中国几千年来的文化传统告诫我们，要我们保持婚姻的稳定，要担负起家庭的责任。好像在婚姻的完整性面前，诸如爱和性已经变得一文不值。那些普遍存在的无爱婚姻和无性婚姻（据说中国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家庭属于这一范畴），这样低质量的婚姻存在，是不是对人性的一种折磨呢？遗憾的是，中国人却缺乏摆脱这种折磨的勇气和决心，情愿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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