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7期
爱情蜕变
作者:丁虚名
我悄悄地回到家里,却发现夏雨不在家。母亲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刚出去不久,夏雨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也急匆匆地走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听母亲这么一说,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很担心夏雨可能因为我和陈想过分接触而彻底伤心,从而自己也出去找乐了。这么想着,我赶紧给夏雨打了个电话,却发现她已经关机。
一连两天晚上,夏雨都没有回来,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心烦意乱地踱着步。
一连两天晚上,夏雨都没有回来,我给她打了无数电话都联系不到她。我去干洗店找她,她也不在,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当我在家里心烦意乱地踱着步时,我听到了敲门声,我以为是夏雨,打开门,却发现梁新站在门口,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没等我开口,梁新先说了话:“主任,新年快到了,我来看看您。”我赶紧将梁新让进屋,嘴里客气地说:“你来就来吧,还跟我扯这个干啥啊,拿这么多东西?”梁新却万分真诚地说:“主任,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我梁新能有今天,也全靠主任您的提携和帮助,我梁新不傻,心里都有数的。”我说:“这你不就见外了么?我也是看你小伙子行才这样对你的。另外,以后别主任长主任短地叫我,听着别扭,就叫我大哥得了,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是的,自从我认识梁新那天开始他就叫我主任,叫到今天我都被提拔为副总了,他也改不了口。不过从心里说,我还是很喜欢主任这个称呼的,官不大,责任也不大,每天优哉游哉地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正适合我。可人生中你不可能总在一个位置站着不动的,就好比是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则退。我问梁新:“怎样?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干得还顺手吧,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跟大哥说。”梁新说:“我知道我能当上这个主任,都是您从中帮的忙,哪里还有什么难处呢?感激您还来不及呢。”说话间,梁新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钱递给我:“这是5000块钱,算是我对您的一点感谢,留着给您家小侄女买点营养品吧。”我的脸当时就变了,虽然这些年来偶尔接受过别人的吃送,但都是小来小去的东西,还从未接受过别人这么多的现金呢。我嘴里大声对梁新说:“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是跟大哥来这套,大哥就生气了,今后咱哥们儿也没得处了。”这边梁新执意要给,我却执意拒绝,撕扯间两个人竟都闹了个面红耳赤。后来我说:“这样吧,你拿的东西我收下了,钱你拿回去,好不?”梁新看我是诚心诚意地不想收这钱,不禁手里攥着钱立在那里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看他窘迫的样子,我噗哧一下乐了,按他肩膀坐下,嘴里说道:“你放心吧,大哥不会挑你礼的,快将钱揣起来。”梁新听我这么一说,一边揣钱一边慨叹道:“主任,您真是好人。”我笑了笑,心说:还好人呢,得着钱心里也满足,见着美女也迈不动步,碰到警察也突突。这么想着,我问梁新:“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对象处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啊?”梁新低头叹口气说:“分手了!”“分手了?你和北京的女朋友分手了?”我关切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们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么?”梁新说:“就在前几天,她变心了,和单位的一个小伙子好上了。”听梁新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5年前的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真心相爱的婉儿违背了诺言,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有时,生命竟是如此相似,爱情都是如此脆弱。我看了看低头唉声叹气、满脸沮丧的梁新,安慰道:“没什么,看开点!天下好女孩儿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梁新抬起头来:“没事儿主任,我早就看开了,这年头爱情靠不住,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亲爹亲妈,我以后就为爹妈活着,好好地干我的工作就是了。”说完之后,梁新站起身来说:“主任,如果您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谢谢您对我的关照!” 送走了梁新,我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又一个充满梦想、热情上进的青年,即将被生活和爱情折磨得面目全非。他势必如我一样完成这样一种蜕变,变得圆滑世故、变得势利心狠。我真想告诉他这种蜕变带给他的将不是快乐,而是痛苦。但我又明白,如果他不经历这样的蜕变,又怎么会适应这复杂多变、残酷无比的人生?索性由他去吧,毕竟大浪淘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自然的这种规律没有人能够改变。
夏雨眼望着我,平静地说:“他死了,他终于死了!”我不禁想起了电影《天下无贼》中傻根儿的一句话:“迟早要还的!”
夏雨是在第三天早上7点多才回来的,一进屋我就看她一身风尘、满是疲惫的样子。我问她:“这两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连电话也不往家里打一个,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夏雨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换洗衣物。我看她这样的态度,不禁有些恼怒,我说:“我跟你说话呢,难道你没听到么?你是不是又和别人鬼混去了啊!”一句话,让夏雨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她眼望着我,平静地说:“他死了,他终于死了!”我惊讶地问:“什么?你说什么,谁死了?”夏雨说:“海涛死了,是癌症,有几年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得了这个病,我也不会跟他的,他毕竟那么真心地追求了我好多年,我同情他。可我和你离婚后,他却不肯娶我,我知道他是怕拖累我……”夏雨说着,眼泪竟哗哗地流了出来。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对这个叫海涛的男人一点都恨不起来了。我觉得如果说因为他给我戴了“绿帽子”,而导致上苍对他施行了惩罚,那么,这惩罚的手段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而我只是诅咒他折个胳膊或断个腿,也没想让他死啊。我又想起了前两天从同事口中听到的一个消息,说原来工商局的副局长秦志东,也就是骂我生孩子没屁眼的那个冤家对头,竟然出了车祸,成了一个植物人。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报应?如果是报应的话,那么我呢?我不是也曾经给很多人扣过“绿帽子”,不是也在生活、工作中得罪过很多人么?那么我的报应会什么时候到来呢?它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让我来承担所欠下的情债和罪责,从而在无尽的痛苦中结束这残存的生命呢?我不禁想起了电影《天下无贼》中傻根儿的一句话:“迟早要还的!”
夏雨接着又对我说了一件事情,她说其实几天前陈想找过她。我警觉地问:“她找你干什么?”夏雨说:“没什么,她只是找我谈谈心。”我将信将疑地问道:“不会吧,难道你们只是谈心,没有吵架?”夏雨说:“没有。真的,只是谈心。”“那你们都谈了什么?”我急切地问道。谁知夏雨却叹了一口气,半天才说:“她说要把你让给我,并且发誓说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什么?真有这样的事情?”我狐疑地问道。夏雨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的样子。虽然对夏雨的话抱有怀疑态度,但我还是迅速地给陈想打了电话,电话响了老半天她才接,我开口就问道:“你找过夏雨了?”电话那边陈想沉默了半天,然后说:“是的!”“那你们都谈什么了?”我在电话里急切地问道。“谈了很多,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们老地方见吧。”我想了想说:“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陈想长出了口气:“你回去告诉夏雨,如果这算是一场较量的话,我没有败给她;如果非得说败的话,我也只是败给了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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