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7期

爱情蜕变

作者:丁虚名




  是的,到今天我也承认,我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尤其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爱情贬值的花花世界里,男人们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放纵在一种颓废、没落的潮流中去追波逐浪,然后还会在每一个潮头浪尖的颠簸中,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我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这不只是男人的悲哀,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虽然我的婚变搞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但我依旧上进地工作着。我想,作为一个年轻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了自己的事业。
  虽然我的婚变搞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但我依旧上进地工作着。我想,作为一个年轻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了自己的事业。由于工作出色,业绩突出,在上级部门考核的时候,我已经被列为公司的后备干部。也就是说,只要我好好干下去,没准哪一天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就是我的呢。虽然这还是没影儿的事情,但只要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希望还是有的。
  在这期间,公司的陈总经理也找我谈了一次,意思是我的工作表现不错,但家庭问题也要处理好,不要影响了事业。然后,他略微顿了顿,接着又说:“当然,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也没有必要坚持,该离就离,不过你自己一定要考虑好。”我知道陈总的话语重心长,都是男人,能够互相理解,他和齐姐的不正当关系不也搞得如火如荼吗?恰在这时,齐姐敲门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紧身衣裤将丰满的形体衬托得一览无余,我不禁慨叹:这样的白天鹅被这癞蛤蟆吃了,可真是可惜。
  又一个国庆节即将来临,我从司机小李那里得知,最近陈总可能要随市委领导出国考察。果然,这个消息不久就从陈总那里得到了亲口证实,我赶紧托朋友换了500美元,很委婉地送上,意思是国外不认人民币,带上点零钱也好买点东西。陈总一番推辞之后终于笑纳,对我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后来,在他临走之前的中层会议上,他明确表态:他出国的半个月时间里,诸如单位的费用支出、吃喝拉撒等诸般事项,全权由虚名主任负责。弄得单位的头头脑脑大眼瞪小眼,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尤其是副总经理钱爱民,脸色更是难看。
  会议之后,单位就开始盛传我要提升的消息,说空缺的另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非我莫属,同事们对我的态度也比以前热情了许多。我脑袋瓜子当然不是白长的,我知道副总经理的任命要靠市委下令,这只是大家没事嚼舌而已。而且,这样下去很可能造成一个严重后果,那就是我和钱爱民的关系僵化。我一方面赶紧辟谣,一方面主动和钱爱民拉关系。尤其是陈总不在的日子里,遇有重大费用支出等事项,我主动向钱爱民请示,弄得这厮对我颇为满意。
  陈总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心情极好,还顺便给我买回了一条皮带,说是外国什么牛皮做的,但在我看来顶多也就值10美元。在公司给他接风的酒会上,他深有感触地说:“还是国外进步啊!不但经济发达,连生活方式也开放。人家外国人根本就不喜欢结婚,离婚也容易,不像中国搞得这么复杂。”我听了心中暗想,要是倒退100年,外国人还得羡慕咱们中国男人呢!三妻四妾的,那时做中国男人多牛逼。席间,大家推杯换盏,难免对陈总的见多识广一阵恭维。陈总兴致颇高,三杯酒下肚之后仍然频频举杯,还偶尔来两句诸如“cheers(干杯)”之类的英文,但从他嘴里冒出来,怎么听都有一股浓烈的土坷垃味儿。
  终于酒足饭饱,陈总叫上我,连同司机小李一同驱车到大富豪酒店的洗浴中心。简单洗浴之后,我们躺在休息间内,陈总点着一支烟,满是深沉地问我:“想不想做副总经理?”我听了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陈总又接着说:“如果想做,我就帮你运作运作。”我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我赶紧受宠若惊地问:“您的意思是?”“哦,你是知道的,主管我们公司的许副市长是我多年的老铁了,凭我们的关系,我帮你通融一下应该没有问题。”陈总似乎很有把握地说。“那得需要多少?”我很识相地问道。陈总看看身边没人,对我伸出了5个手指。“5万?”我差点喊出声来。陈总点点头。我简单思索了一下说:“行,那就拜托陈总您了!”然后,陈总对着服务生喊道,去叫两个按摩小姐过来。不一会儿,呼啦啦的来了十多个漂亮女子,我一看全都是上次没见过的,心想更新换代可真够快的了。禁不住慨叹,这年头怎么了,难道漂亮女孩们都来做小姐了?我在心里合计着,全国各地从事色情行业的年轻女子究竟能有多少?她们现在能吃这碗青春饭,等将来老的时候怎么办?难道真能赚足了钱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之后,就能过惯那种油盐酱醋的日子?正想着,这时小姐们围了上来,她们一看有生意做,一个个骚首弄姿,巴不得能被你选中。最终陈总挑了一个,我挑了一个,司机小李也挑了一个。我没像上次和土地局的王局长来的时候那样,这次我一点也没客气,找了个长得颇像某港台明星的姑娘。埋单的时候我才发现,每个小姐的小费才130元,比买一双运动鞋还便宜。禁不住吧嗒吧嗒嘴,心想找小姐远比见网友实际,小姐能让你扒拉着挑,而且想怎么干都行。网友就不成了,保不准见个恐龙,干的时候还忸怩作态,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这次,我和陈总还有司机小李总共消费了550元,我和上次一样开了正规发票,然后由陈总签字后入帐抵消。
  回来之后,我迅速筹集了5万元钱。除了家里的2万多存款外,我向在银行工作的哥们儿王明借了3万,然后一并包好,在陈总的办公室交给了他。当然,这件事除了我和陈总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和陈总的关系日渐亲密,这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的。公司总共才260多人,除了机关的36人外,其余全在生产一线工作。我们机关办公室总共6个人,除了4个女的之外,还有一个转业军官叫周秉正,本来是营级干部,老实正派得很。转业的时候因为舍不得花钱,没安排明白,别人都分到公安局了,他却进了国有企业。老周今年都42岁了,干来干去却干到我下面去了,只混了个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还每天兢兢业业,早来晚走的。我一边对他心生敬意,一边由衷地为他感到悲哀,想想这样的人在当今这个社会已经无法吃得开。另外4名女同事除了冯姐37岁之外,其余3个都比我小两岁,而且个个都水灵漂亮。其实这也不奇怪,她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考上大学,勉强读个自费、自考什么的混个文凭,然后靠各种关系进到我们单位来,别的什么活也干不了,只能安排在办公室收发个文件,打扫一下卫生,或者策划个小文案之类的。老实说,虽然我属于色男人一类,但我还是有自己原则的,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可不想被人落下话柄。所以,我一面道貌岸然地和她们保持着和谐的关系,一面偶尔也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倒也乐在其中。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滑腻的鱼儿一样,在这一方潭水里游刃有余地游动着,身上披着厚厚的鳞片,没有人能窥探得了我的内心世界。
  我从银行提钱的事,夏雨是知道的,因为存折在她那儿保管,但她没有问我做什么。夏雨是个过日子很勤俭的女人,想当初我即便是支500元钱她还要刨根问底,如今,她的这种变化让我很不适应。我知道这次婚变之后,她对金钱已经彻底不感兴趣,在她的心目中,我的地位要远比那些钱更重要。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那天小肚鸡肠地算计着怎么和她分财产的行径感到惭愧。于是,在提出了2万元之后,我将剩有7000元的存折扔给了她,嘴里说:“你放心,我用作正经儿事,不会乱花。”夏雨却将那存折又扔了过来,说道:“你留着吧,我要它没用。”
  记得在结婚前的一个月,我就和夏雨为婚后谁当家谁把钱的事情争执不休,夏雨一副此权不到手势不罢休的架势。结婚当天,主持人说谁先抢到结婚证谁当家。话音还没落,夏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结婚证掳到手中,那动作颇像魔术师的手法,甚至把主持人都吓了一跳,可怜旁边的我还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她的这种举动,倒是赢得台下亲人们掌声一片。婚后,夏雨果然不含糊,私设了小金库不说,也不论是我挣的还是她挣的钱,也不管是大票小票整钱零钱,一股脑地往里面装,还上了锁。我每要支出一分都要向她打报告,遇有正经事她还算痛快,如果想要打个麻将手头正紧,比他妈的向路人要钱都费劲。不过这样也好,我们的小日子在她的经营下蒸蒸日上,由当初的租房子住,到后来终于买了二手房。记得搬家的当天晚上,我们躺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夏雨头枕着我的胳膊,无比甜蜜地说:“老公,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小家了。你不是喜欢车么,如果你继续让我把钱,等将来我们钱攒够了,一定给你买一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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