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3期

蛇魂

作者:杨 力




  贾二明带着他的“小蜜”胡小倩走进了“野味鲜”,这家小店建在县城的边缘,当地的老百姓不来,但有不少人开着车从远处专门赶来就餐,其实,说到底了就是冲着“野味”而来的。
  贾二明在这个县城租了一套房子,每周都会带着小倩去度周末,吃遍了山珍海味的他,对小县城的“野味鲜”更是情有独钟,早已是这里的常客了。
  店老板讨好一般迎上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该吃的都吃过了,没吃过的都是这里没有的,看着贾二明犯愁的样子,店老板贴在耳根说:“我给你弄条蛇吧,那东西吃了比‘伟哥’还管用!”说完,坏笑着盯了一眼小倩。
  “是养的吧,你可别蒙我!”贾二明霸气地看了一眼店老板。
  “看你说哪去了!”店老板辩白道,“小店卖的蛇,全是野生鲜货,由捕蛇人专门送来的。”
  正说着,店门边传来吆喝声,一个老农提着一个竹篓走了进来。店老板连忙对贾二明说:“他就是捕蛇人,正好,又送鲜货来了,要不要选一条?”
  店老板用小指朝门边勾了一下,捕蛇人走了过来。他径直对店老板说:“狗日的蛇越来越少了,很难捉到一条,这次连蛇王都捉来了,开价可要高些哟!”
  店老板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说道:“少废话,快弄出来给客人看看!”
  捕蛇人说:“这怎么行啊?这是蛇王,弄不好会伤人,去后边看吧!”
  一行人来到餐厅后面的小院里,捕蛇人揭开竹篱上的草疙瘩,一个硕大的蛇头突地蹿了出来,两根猩红的信子发出呼呼的响声,把贾二明身边的小倩吓得尖叫一声,花容失色。捕蛇人用一把蛇叉叉住蛇头七寸,慢慢地从竹篓里把蛇捉出,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那条蛇足有手腕粗,一米多长,但奇怪的是尾巴上短了一截。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捉到它了,第一次因为下手太重,把尾巴叉断,让它跑了;第二次装进竹篓,它竟把草疙瘩顶开溜走了;现在它长得更粗壮了,却还是没逃过人的手心啊!”捕蛇人不知是替谁在惋惜,悲哀地摇摇头。
  店老板撺掇贾二明道:“地道的野物,补肾壮阳的上品,给你弄一桌蛇宴吧!”
  旁边的小倩反对道:“我看算了吧,瞧那蛇眼,绿幽幽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贾二明显然更醉心于这条蛇的妙用,他点了点头,于是,几个人皆大欢喜,捕蛇人拿了换到的钱,喜孜孜买酒喝去了,店老板也狠赚了一笔。
  这天晚上,贾二明和胡小倩很晚了才走出餐厅,贾二明打着饱嗝,耐心地等待着这条蛇在他体内发挥作用。回去的路上,贾二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搂着小倩,满脸都是陶醉。
  突然“砰”地一声,车子在一个拐角处撞上了一个横穿公路的人。贾二明脸都白了,连忙跳下车来,发现那人正躺在公路下边的沟渠旁,浑身是血。抱起一看,两人吓了一大跳,是那个捕蛇人,看来喝了不少酒,满身全是酒气。
  “真是见鬼了,你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贾二明努力克制着惊慌,使劲摇着捕蛇人,生怕他断气了。这时,那捕蛇人从昏迷中醒来,一下认出了他俩,他挣扎着说:“不怪你们,是我自找的,蛇王都被吃了,还留我这个捕蛇人何用啊!我一辈子以捕蛇为生,造了不少孽,也算是报应吧!”说完,就断了气。
  贾二明又气又怕,把捕蛇人往地上一掼,大声呵斥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自寻死路干吗不去撞别的车,非要来跟我过意不去!”
  两人把现场伪装了一番,驾车逃走了。这天晚上,小倩瑟缩在贾二明怀里,两人都想通过亲热来忘掉刚才的事,可刚挨到一块,黑暗中的小倩就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吓得躲到门后边。贾二明忙问:“怎么了?”胡小倩颤抖地指着他说:“怎么你的眼睛也变得绿幽幽的了?”贾二明连忙打开灯,在镜子前端详,哪有什么变化啊?气得他大声骂小倩:“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小倩拉着他来到镜子跟前,“啪”的一下关上了灯,黑暗中,贾二明的眼发出两束绿荧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