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7期
大明宝藏
作者:姜铁军
三
既已泄露行藏,白天童只好下山来找包显中。
包显中显得十分不满,“告诉过你要小心的,老子的银子可不是白花的!”白天童心道:有种你自己去试试看!
看着白天童一脸气愤的样子,包显中知道真把他惹恼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便道:“也亏你小子想得出来,用马蜂对付他们。这下宫槐棘肯定伤得不轻,咱们先看看他们的动向,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天快黑时,一骑快马奔来,来人跟包显中耳语几句,包显中似乎有些高兴,对白天童说:“宫槐棘的武士换了一拨人,他们又上山了,你还得继续跟班。”白天童点点头,临行前,他问包显中:“你知道宫槐棘在找什么吗?”包显中道:“我只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兄弟,不该问的别问,你我只需办好自个的差事就成!”
宫槐棘带着家丁还在寻找山洞,他们去的地方更加险峻。每找到一个山洞,宫槐棘总要在进洞前留人把守洞口,看来,从发生上次的马蜂事件以后,宫槐棘的警惕性也提高了。
这天,白天童正趴在草丛里监视宫槐棘一伙。忽然,一群山鸡呱呱叫着从旁边的树林里跳了出来,扑扇着翅膀飞过他的头顶。“树林里还有其他人!”白天童警觉到。
是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么多人的关注?白天童越来越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他觉得应该找个人来帮衬一下自己,老这么单枪匹马的可不行。找谁呢?他想到了四海客栈的掌柜丘贵平。就在这时,大片的乌云被山风吹了过来,随着几声雷响,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白天童决定趁这工夫下山去找丘贵平。
山下小镇。
小镇的西头有一家叫“三碗半”的小酒店,白天童听丘贵平说过,这个酒店的老板是他的表弟。白天童走进店堂,此时店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散坐在小店不多的几个桌子前。酒保热情地上前招呼道:“大爷,您里面请———”白天童瞟了一眼柜台,里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丘贵平的表弟了。“掌柜的,你这儿都有些什么酒啊?”白天童大声问道,边说边走到柜台前。他压低声音问那汉子:“你是丘贵平的表弟?”汉子一愣:“你是……”“别出声,给我打一壶酒来。”白天童说道。
那汉子依言弯下腰给白天童打酒。白天童趴在柜台上道:“我是丘贵平的好友白天童,有急事请他帮忙。我现在被人监视着,脱不了身,你叫丘贵平后天来这儿等我。”汉子微微点了一下头,开口道:“大爷,这是您的酒。要不要几个小菜?我们这儿的野味可是不错啊。”白天童把酒凑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那就给我来个野味吧!”说着,留神瞟了一眼门口,一个身影从店门前飘过,像极了包显中。
吃饱喝足,白天童回到了山上,接下来的一天,宫槐棘一伙动静不大,似乎没什么收获。
白天童跟丘贵平约定的日子到了,天公作美,又下起了大雨,给白天童制造了下山的机会。
白天童来到“三碗半”酒店,看到柜台里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丘贵平。丘贵平刚想张嘴打招呼,白天童一个眼神把他制止了。白天童走到柜台前,说:“老板,你这酒确实不错,这次我要两壶!”接着压低声对丘贵平说:“到茅房等我!”白天童打完酒回到座位上,慢慢地自斟自饮,喝完一壶酒,白天童故意高声道:“小二,茅房在哪儿?”酒保赶忙过来指点,白天童一摇三晃地朝茅房走去。
丘贵平早已等得不耐烦,见面就问:“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要杀人啊?”白天童拉着丘贵平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他交代丘贵平道:“你去查一下李佳德和宫宝重的关系,再查查有关绝猿岭宝物的事。”丘贵平应承下来,二人约定今后就在此见面。
四
丘贵平在清州城开了十几年客栈,迎来送往,倒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回到清州后,他留神一打听,发现李佳德竟是明朝东厂的一个小头目!随着大明王朝的土崩瓦解,东厂、西厂的太监们也作鸟兽散,李佳德就在此时逃到关外,风声过后,便做起了小买卖。先是开了一家布店,生意还不错。后来不知为什么,李佳德关了布店,做起了珠宝生意。而在李佳德改行的当口,宫宝重到清州城做了巡抚。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改行与到任之间,又有着怎样的隐情?
丘贵平想到了清州府的司库马镇山,也许他能帮自己查到点什么。马镇山在清州府里干的年头不短,可总也提拔不上去,这些年来常到丘贵平那儿去喝酒,顺便找人发牢骚。时间长了,两人就成了朋友。
这天中午,丘贵平叫人给他捎过话来,晚上请他到四海客栈去喝酒。马镇山这几天正有些心烦,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晚上,马镇山来到四海客栈,丘贵平已备了好酒好菜候在那里。两个人边喝边聊,很是投机。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起来。丘贵平道:“马大哥,你在府里干了这么些年,侍候了好几任巡抚,你说说他们都有什么不同?”马镇山骂骂咧咧道:“没什么不同,全他妈一个德行———贪财。”“怎么个贪法?”“人家办法有的是,黑着哪!不过和前几任比起来,现在这个宫宝重最厉害,他想一口吃个大的!”“哦?怎么个吃法?”“这个嘛,嘿嘿……嘿嘿……”马镇山眨巴眨巴眼睛,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丘贵平赶忙给他倒酒,“来,马大哥,我再敬你一杯!”几杯酒下肚,马镇山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丘贵平趁机说道:“马大哥,你刚才说的事是不是和我瞎吹啊?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马镇山以为丘贵平瞧不起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骗你我马镇山就不是人!”他四下里瞅瞅,然后压低声音道:“这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一直憋在肚子里,没敢对任何人说!”丘贵平边给马镇山倒酒,一边认真地听着。“有天晚上,我在屋子里算帐,等事情忙完,已经很晚了。我想,就在衙门里将就一晚算了,胡乱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半夜,我起来解手,看到宫槐棘的书房还亮着灯,我觉得奇怪,便悄悄走到近前,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那声音好像是宫宝重的。我就多了个心眼,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说到这儿,马镇山突然停下来不说了。丘贵平拱手道:“大哥,你倒是快说啊!”马镇山嘿嘿一笑,“他们爷俩正在商量寻找大明宝藏的事儿!”
“大明亡国之前,崇祯皇帝曾命东厂把一批价值连城的珠宝运到了关外,为日后起事做准备的……”
丘贵平忙问:“后来呢?”
“后来,押解这批珠宝的人走到绝猿岭就神秘地消失了,从此没有了音信!”
“会有这样的事?”
“挺悬乎的,是吧?算算也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听到这儿,丘贵平突然心中一惊:白天童悲惨的家事不正始于二十四年前吗?
马镇山并没有注意到丘贵平神情的变化,仍絮絮地说着,“这话可是从巡抚大人嘴里说出来的,应该不假!”丘贵平回过神来,继续套他的话:“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你听到没?”马镇山打了个饱嗝,摇摇头说:“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没听清。再说我怕时间长了会被别人撞见,就回去了。”他叹了口气道,“他们好像并不知道珠宝的具体下落,正商议着找呢。要是让我知道那珠宝的藏匿之处该多好!谁还稀罕当什么司库?”
酒壶里已经告罄,马镇山正在兴头上,岂肯罢休?他大声对丘贵平道:“再添点酒来!”丘贵平答应着去了。
打了酒回来,见屋里没了动静,丘贵平心想,莫不是睡着了?推开房门一看,马镇山倒在桌子上,背后插着一把匕首。“啊———”丘贵平惊得摔了手里的酒壶。
慌乱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丘掌柜———”丘贵平回头,再次大惊失色,“是你……”话还没说完,只见白光一闪,胸口传来一阵疼热,在倒地之前,他使劲拽住了来人的衣角……
在客栈院子里巡夜的来顺本来不想进丘贵平的屋子,他知道爹爹正和马镇山喝酒,这两人一喝就没完没了。可是走到屋子门口,来顺听到里面有一种异样的声音,就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