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8期

看门人是个贼

作者:曹志星




  打得精疲力尽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开始托人协商此事。他们坐在一起,反复地推敲,一次次地征求意见,在最后拍板时双方却又反悔。沈良费劲口舌不能奏效,就火了,说:“既然如此,你们就经公吧。”拉起薛莲的手,就往外走。当事人双方都不愿意经公,又少不得这两个中间人,便分别拉住他们说,别着急走,咱再商量商量。一商量,事情便按刚才的协商的办法定了下来。然后,双方为表感谢,都想请自己的中间人吃饭。沈良拒绝了,却走到薛莲身边,说:“我请你吃饭,你去不去?”薛莲没有理由去,因为他有张望。可她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们的故事就此开始了。
  直到现在,薛莲对此仍是记忆犹新。她说:“那一天的事,我一点都不后悔。那时,我才知道,我和张望之间完全是兄妹之情,而对你,才是真正的爱。”
  沈良不为所动,说:“那以后呢?”
  薛莲说:“以后张望再提结婚,我就胡乱找些借口往后拖。过了几个月,见再也没有拖延的理由,就对他实话实说了。他呆了,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他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可事实已无可辩驳,他清醒过来之后,就失魂落魄地坐到了床上。我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说,就让我们做兄妹吧。他一把抱住了我,说,我不让你离开我。然后,就粗暴地将我的衣服脱掉。就这样,我失身于他。一个多月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时,我们的婚礼已到了眼前,我就做了你的新娘。”
  沈良嘶声喊道:“你失身于他,是自愿的,对不对?”
  薛莲苦笑一声:“是我先变的心,我总觉得对不起他。我就想,这或许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沈良怒视着她说:“你补偿他了,那我呢?”
  薛莲的眼泪如雨而下,说:“我也对不起你。这事其实都怨我,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沈良恶狠狠地说:“到现在你才说真话。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以为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还能看你的面子饶过他?你做梦去吧。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
  薛莲白皙的脸上已没有了血色,说:“沈良,你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你难道也忘了当初的海誓山盟?”
  沈良冷笑一声:“这话你不要问我。你难道记住过那些誓言?我很伤心,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离婚才是唯一的出路。”
  薛莲狂笑一声,说:“沈良,你知道这些年你共收取了多少贿赂吗?你要是心里没数,我就告诉你,关于这些,我都一笔一笔地记着呢!”
  沈良慌乱起来,说:“你想干什么?”
  薛莲说:“你别以为我是傻子。除此之外,你还在外面包了二奶,这些我都一清二楚。你要是绝情绝义,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良说:“你到底想怎样?”
  薛莲说:“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
  沈良想了很久,说:“好,我答应你。”
  
  六、她只是拿他当枪,搞到钱后,她就和另一个人远走高飞。
  
  可是,第二天,张望却找上门来,要求沈良给他五十万块钱。沈良愣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是银行吗?”
  张望冷笑一声:“我不是在空手套白狼。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天明建筑公司在二00五年六月二十三日,送给你十八万块钱;七月……”
  沈局长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说:“你得给我时间,让我筹集资金。”
  张望说:“那没关系,我可以等。”
  还未来得及等张望拿到一分钱,他就被派出所抓了。沈良怕他在里面信口开河,那自己不就惨了?他来到派出所,找到所长,说这是自己的一个亲戚,求所长通融一下,放他出去。所长和他是同学,说话也不见外:“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你说放咱就放了。昨天,在外地抓到一个流窜犯,他在巨大的心理攻势下交代了所有的罪行。其中一条就是,一个多月前,他受张望的指使,大摇大摆地切开你家的防盗门,偷走大量现金和一本影集。”
  沈局长只觉得大脑一下一片空白。
  他说:“张望招供了吗?”
  李所长说:“供认不讳。”
  沈局长说:“那我能见见他吗?”
  李所长说:“可以见他。不过,要想很快放他出来已是不可能了。正赶上严打,又是团伙作案,最低也得判个三五年。”
  张望见到沈局长,低下头说:“沈局长,对不起了。”
  沈良很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很佩服你,既是作家又是贼。”
  张望说:“你别耻笑我。我很早就没了工作,靠写稿为生,写得多,发得少,生活很是困顿。去年我离了婚,在这个县城,我唯一的牵挂就是我的女儿。我就想要一张她的照片,可薛莲却不给我,并警告我不要再干扰她的生活。我受不了她说话的口气,同时又想吓吓她,便委托一位在街面上混的朋友办了这件事。事成之后,我付了他一千块钱。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位朋友采用了这种方式。后来,我看了女儿的照片,越看越觉得难以割舍,就决定到你们这里来看门,以便能时常见到她。”
  沈良哪里知道,张望来这里看门后不久,薛莲就找过他,说想让他帮一个忙。张望说,有事你尽管说话。和薛莲之间的恋爱是张望一生最为怀念的事,他们确实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所有的经过都和薛莲所说的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最后时刻薛莲失身于他,并非出于薛莲的本意,也就是说,是张望强奸了她。但她没有声张,她怕因此而失去沈良。沈良的家庭背景、优厚的生活条件是张望无法相提并论的。可她至今仍保留着那一事件的证物,一条血迹斑斑的床单。薛莲给了他沈良贪污受贿的资料,让他找机会敲诈他三十万块钱,因为她发现,沈良已有了外心。虽然一旦离婚,沈良为堵她的嘴,会给她一大笔钱,可她已过惯了豪华的生活,那些钱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也算是为了以防万一。张望本就对她有愧,再加上那条床单沉甸甸地压着他,便同意了她的请求。她说,事成之后,你必须离开这里。他无话可说,只有点头同意。
  沈局长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张望说:“这和我的心情有关。本来,我还幻想着她可能和我重修旧好,可后来才知道,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拿我当枪,搞到钱后,她就会和另一个人远走高飞。”
  沈局长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语。
  
  七、她指着沈良,说,“你也是个婊子养的!”
  
  沈局长到家时,薛莲正在看电视。沈局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说:“张望进去了,近期内很可能出不来了。”
  薛莲说:“那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
  沈局长摇了摇头,说:“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薛莲说:“你把他救出来,然后,让他离开这里。咱们就还和以前一样生活。”
  沈局长说:“我们离婚吧。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再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薛莲断然地说:“不!你凭什么要和我离婚?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就和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沈局长冷冷地说:“那你还要这五十万块钱干什么?”
  薛莲一愣,然后破口大骂:“这个狗娘养的,净放他娘的狗臭屁!”
  她拉住沈良的衣袖说:“想当年,是他强奸了我。沈良,我是你老婆呀,你要是不报这个仇,还算得上男子汉吗?”
  沈局长挣脱开她的手,掏出一张支票,说:“你还绕这么多弯子干什么呢?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给你一百万,我们就算两清了,好不好?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薛莲情不自禁地拿起支票,说:“给我点时间。后天,我再答复你,可以吗?”
  沈局长说:“还有那必要吗?我已拟好了离婚协议,你最好还是在上面签字吧。离婚以后,你爱跟谁就跟谁去。有了这些钱,你下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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