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9期

风流镇

作者:谭成举 张中原




  见姚盼走了,尤晋返回室内,一见床上周甜那凝脂般诱人的胴体,也三两下将遮羞布扯了,向周甜一飞而去。
  周甜再度遭到蹂躏,下身火烧火燎的疼痛使她逐渐恢复了知觉,她开始对尤晋又是抓又是咬,迫使尤晋不得不提前退出了“战场”。
  周甜爬下床来,穿好衣裤,忍着下腹剧烈的疼痛,摇摇晃晃地往镇派出所走去,她不甘心呐!
  镇派出所里,值班民警很耐心地听她说完,就叫她把有关罪证留下,用档案袋封了,放进了档案柜。周甜正欲说声“谢谢”,却见所长走了进来。所长问明原由,虎下脸说:“你别诬陷我们的领导干部,小心我办你个诬告罪!姚书记他们是什么人?值得强奸你们这些遭千人骑万人压的‘公共汽车’?简直是笑话!”这就将周甜往外赶。
  周甜明白,所长与姚盼已是一丘之貉,也就不再争执,缓缓离开了派出所。
  她又来到镇法庭,法官冷冷地说,这事不属他们管,就直把她往外撵。她出得法庭大门,听里面一个声音说:“她告哪个不好,偏要去告姚盼,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她又找到镇里,有人告诉她,姚盼早就溜进城了。又去找尤晋,他也不知了去向。
  她来到街上,想找一个电话向市里举报,然而,处处的电话都不让她打。一个好心人告诉她,不是他们不同情她,而是孙四痞子来打了招呼的,哪个惹得起他这样人的呢?你还是设法进城去告状吧!
  她就爬上了进城的客车,客车开到黑风坳,就被孙四痞子一伙给拦下了,尽管周甜躲在座位下,还是被孙四痞子找出来扔到了车外,还把司机毒打了一顿。
  周甜不得不回到了风月楼,王春英劈头就是一顿痛骂,“哪个女人不过这一关?萝卜扯了眼眼在,你又没少了什么,值得这么闹得满城风雨的?你要是坏了我的生意,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周甜绝望了。为什么自己的命就这么贱呢?她趔趔趄趄地来到风月楼的楼顶,呆呆地望了望家乡的方向,再留恋地望了望自己才生活了不到二十年的这个世界,大叫一声:“天哪,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便纵身向楼下飞去。
  也是周甜命不该绝,电光火石之间,她被一个跟在身后的姐妹拉住了。周甜抱着她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王春英听到楼上的叫喊和哭声,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对周甜又是一顿好骂,末了,她道:“要想死到别处死去,莫脏了我的地!”骂完,叫人将她拖了下去,“砰”地一声将通往楼顶的门锁死了。
  周甜遭王春英一顿臭骂,反倒不想死了。她下定决心,非将姚盼、尤晋这伙人送上审判台不可!
  这天晚上,待大家都睡下了,周甜悄悄下楼给市公安局挂了个电话,哭诉了她的遭遇,那值班民警哪里相信她的话?说:“你们这些小姐莫不是半夜醒来骚劲发了,来撩拨我吧?我们怎么就没接到镇派出所的报告?”周甜正想解释,哪知王春英醒了,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夺下了她手里的电话。
  周甜并不死心,又找出纸笔,把满腔悲愤写成书信,找了那个相好的姐妹把它寄到了市里。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不见任何音信。两个星期过去了,仍不见任何动静。就在这时,姚盼坐着桑塔纳大摇大摆地回来了,尤晋也不知从哪里满脸得意地冒了出来,二人恬不知耻地又来了风月楼。
  姚盼找到周甜,拿出几封举报信说:“上次的事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作为女人,你迟早是要让人‘开苞’的,谁开不都一样?”停下来晃晃手里的信,姚盼得意地说道:“你看,这些举报信还不是又转到我手里来了?实话对你说吧,在这个市里,别人休想对我怎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着,几爪将举报信撕了个粉碎,凑近周甜,一把将她抱住,想与她重温旧梦。
  没想到盼来盼去,竟盼来了这样的结果,周甜一口气没顺过来,疯了。她“嗷”的一声大叫,飞起来将姚盼扑倒在地,又是抓又是咬,把姚盼那张原本俊俏的脸抓得血淋淋的。还是尤晋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周甜的衣领,将她提起甩在地上,才使姚盼摆脱了危险。
  
  周甜自此便满街寻找姚盼、尤晋二人。这天晚上,就将尤晋堵在了自家门口。
  还算尤晋反应快,脸上只挨了周甜几耳光,便趁着夜深天暗,钻进巷子里三两下就消失在黑暗中。大街上只留下周甜那凄厉的叫喊:“姚盼,尤晋,你们快出来呀——”
  尤晋跑回镇里,连忙找到姚盼,也不管他睡意正浓,下死力将他摇醒,说:“周甜疯了,现在正满街叫喊呢……”
  姚盼张大耳朵听了听,确闻街上有周甜的凄厉叫喊,一时吃惊不小,马上吩咐尤晋赶快去找王春英。
  
  王春英被找来后,姚盼对她大发其火,“你这是什么意思?让周甜满街大喊大叫的?你心目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书记?”末了,交代王春英道:“你马上派人去把周甜拖回风月楼关好,再别让她出来乱窜。她若还要叫喊,你就天天给她打安眠针,若再出问题……哼!”
  王春英走后,姚盼再也无法入睡,心想,这事闹大发了,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再说季宪梓被姚盼一怒之下免了职,可他并没有屈服,尽管姚盼一天一个电话催问“夏季农业开发”的进度,曾治强顶不住压力,被迫继续毁林开荒,但季宪梓却称病不去工地,每天躲在办公室,将姚盼等人的所作所为写成详细材料,欲寄往省、地有关部门和新闻媒体。
  材料写好后,他便准备进城去寄发。这天,季宪梓回到家,正坐在桌前赶写信封,突然,鞭炮声声,震得写字台前的窗帘微微地颤抖,浓浓的烟味钻进他的鼻孔,冲得他不得不搁下手中的笔。
  王萍推门进来,把一杯茶水放在季宪梓的面前。
  季宪梓瞅着她问:“街上为什么放炮?”
  “尤晋和董欣结婚了,在风月楼办仪式呢。”
  季宪梓十分惊讶,说:“竟有这样的事?那曾庆芳呢?”
  王萍说:“离了,她和李成林结了婚,昨天出发到深圳打工去了。两个孩子都判给了尤晋。”
  季宪梓叹了口气,“唉,可苦了两个孩子!但愿董欣能善待他们。”
  两人好一番唏嘘后,王萍对季宪梓说:“对了,尤晋给我们下了请帖。”
  季宪梓摇了摇头,说:“要去你去。我不屑于与这样的人为伍!”
  “唉!你呀,就是吃了太直的亏!”王萍往外面走去,走到门边,又回头望着他说:“我忘记告诉你了,你那篇《流泪的基地》在《大江文学》上发表了,还被好几家刊物转载了呢。”
  听说小说发表并被转载了,季宪梓一改长久以来的郁闷,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真的吗?书呢?”
  王萍也开心地笑了,“我都放在抽屉里了,你自己去拿吧!”
  季宪梓孩子般地拍着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王萍抓住他的手,说:“你要冷静些,别学范进呐!”
  季宪梓听王萍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忙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不会的。”
  季宪梓突然一拍脑袋,问王萍道:“周甜到了东莞没有?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王萍见问,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一周前,她就听说周甜疯了,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她见季宪梓连日来心力交瘁,怕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便道:“前几天周甜打过电话,说她到了东莞,一切都好呢。”
  季宪梓高兴地接着问:“她还讲了什么?”
  王萍说:“周甜说,厂长看她有知识,一开始就给她开五百块钱一月,最近厂长又安排她到财务科工作,工资也涨了。”
  季宪梓拍着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
  王萍见了,心里酸酸的,一边为周甜忧心,一边又担心季宪梓。
  
  安顿好季宪梓,王萍来到风月楼,她想看看周甜究竟怎么样了。
  大门前,易根坐在一张茶色条几后面,帮忙记着人情帐,旁边坐着负责收钱的孙玲玲。易根瞧见了王萍,笑嘻嘻地喊道:“嫂子,季大才子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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