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9期

北京大案·死囚档案之三

作者:丁一鹤




  
  尔萨说:“你弟弟治病的钱我来出吧,你说个数,多少都行。”
  
  过了两天,尔萨果然给马秀琴打电话让她到广州去贩毒,马秀琴一听是真的去贩毒,她害怕了,连忙说:“我以为你是开玩笑哪,贩毒我可不去,那可是要命的事。”见马秀琴这样说,尔萨也没有再说什么。
  渐渐地,马秀琴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2002年6月,随着时间的推移,马秀琴弟弟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她不得不考虑赚钱给弟弟治病了。当马秀琴把外出打工的想法告诉尔萨时,尔萨说:“你弟弟治病的钱我来出吧,你说个数,多少都行。”
  马秀琴紧紧咬着嘴唇说:“我不花你的钱,绝不!”
  尔萨见状,一脸真诚地说:“你弟弟治病要花很大一笔钱,在临夏也很难赚到钱。这样吧,我打算在北京开辟新的业务,你去当我的全权代表吧,工作不累,就是收收钱,然后把钱打到我的帐面上就可以了。我按照所收钱数10%的比例给你报酬,一年下来就会有一大笔收入。”
  一听尔萨这样说,马秀琴连忙答应了。尽管她怀疑尔萨是让自己到北京去贩毒,但既然尔萨没有直接说出来,马秀琴也就装作不知道。
  
  2002年6月28日,马秀琴怀揣着尔萨给她提供的6000元钱坐火车来到了北京。她按照尔萨的指令,先在宾馆里住了几天后,给北京一家房屋中介公司打电话联系租房。在电话中,马秀琴自称是来北京开饭馆的女老板,想租个地方住。中介公司立即联系了宣武区南横街的一套两居室,并当天安排人员带马秀琴看了房子。马秀琴非常满意,立即签订了一年的租房协议。
  2002年7月6日,马秀琴搬进了宣武区南横街的房子里,等待尔萨的指令。但这个期间尔萨一直没有给马秀琴安排任何任务,只让她安静地呆在房子里等电话。直到7月31日,望眼欲穿的马秀琴突然接到尔萨的电话,让她立即回兰州。
  马秀琴连夜赶回了兰州,见到尔萨后才知道,尔萨的生意还没有开展好,暂时不需要马秀琴在北京工作,等过些日子尔萨安排好一切事务再让她去。马秀琴着急地问:“我把房子都租好了,一个月1500元哪,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尔萨说:“没事,房子先搁着,你等我的消息吧。”
  马秀琴只好回家等待尔萨的消息。2002年12月20日,尔萨突然神秘地打来电话,让马秀琴立刻动身到北京去,并给马秀琴留下了一个座机电话,让马秀琴一到北京就打这个电话,自然有人接她。
  马秀琴再次到了北京,并按照尔萨的指令拨打了那个神秘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他把马秀琴带到宣武区南运巷的一栋楼房的一套房子里,给马秀琴留下5000元钱,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马秀琴用这5000元钱交了南运巷房子的3个月房租,然后继续等待尔萨的指令。而她在南横街的房子并没有退掉,尔萨告诉她那套房子将来留作他用。
  
  马秀琴按照尔萨的指令,将款项直接打到尔萨在甘肃的帐户上,尔萨在帐户上的名字是“李什二布”。
  
  2002年12月26日,马秀琴突然接到尔萨的电话,让她到宣武区菜市口某超市门口找一个维族男人接钱。马秀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前前后后来北京几次,真正开始工作,这可是第一次啊。尔萨如此神秘地让自己去接钱,具体是做什么生意都不告诉自己,更让马秀琴感到一种类似电影上特工人员神秘接头的刺激。
  马秀琴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按照尔萨的指令来到了某超市门口。正当她东张西望寻找送钱的人时,身后一个男人走过来拍了一下马秀琴的肩膀说:“你是甘肃的吗?”
  马秀琴连忙说:“是!”
  来人问:“你叫什么?”
  “马秀琴。”马秀琴老老实实地回答。
  来人再也没说什么,将一个用报纸包裹的长方形纸包交给马秀琴之后,瞬间消失在她的视野里。马秀琴连忙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她匆匆带着纸包赶回宣武区南运巷的出租屋里。一进门,马秀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纸包,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惊呆了——纸包里是10捆百元大钞。马秀琴慌张地数了一下,整整是10万元。
  天啊,马秀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么多的现金,按照尔萨的承诺,这10万元中有1万元是属于自己的。在老家干一年也赚不了1万元啊,这样赚钱简直太容易了,马秀琴兴奋得有点眩晕。
  他立即拨通了尔萨的电话,告诉尔萨钱已经取回。尔萨让马秀琴到银行里去办一个信用卡,用信用卡直接转帐。马秀琴按照尔萨的指令,将这笔款项直接打到了尔萨在甘肃的帐户上,尔萨在帐户上的名字是“李什二布”。有的款子则通过银行直接电汇到尔萨的帐户上。
  从2002年12月底到2003年4月,马秀琴先后在宣武区的菜市口某超市门口、崇文区的红桥市场、新世界购物中心门口等她,从两个汉族男子和一个维族男子手里,一共接到了300多万元。每次收到10万元左右,她就按照尔萨的指令,通过银行转帐和电汇的方式转给了尔萨。马秀琴跟他们并不交往,也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和电话。马秀琴只是和尔萨单线联系,每次取款的地点和时间都是通过尔萨电话联络。
  这么大的数额和这么频繁地收钱,马秀琴已经知道自己是在替尔萨收毒资了。虽然每次收钱和汇款时她心里紧张得不行,但这个期间她并没有亲自接触过毒品。
  
  想起在北京提心吊胆的日子,马秀琴的眼泪稀哩哗啦掉个不停,而尔萨也是使出万般手段哄劝情人,直到她破涕为笑。
  
  2003年4月10日,尔萨打电话告诉马秀琴,因为接货的人手不够,让她到南二环的白纸坊桥下接一趟货。上午10点钟,马秀琴轻车熟路地按照尔萨的指令,在白纸坊桥见到了一个穿黑色黄格T恤衫的维族男子,马秀琴从这个男子手里拿到了一个很重的黑色塑料袋,然后回到南横街的房子里。当马秀琴一层层打开黑色塑料袋后,发现在第5层塑料袋中包裹着的,竟然是用黄色塑料纸包装的长方块海洛因。马秀琴数了数,整整29块,而每块毒品的重量都是300克,这些毒品共有8.7公斤。
  已经对毒品犯罪有所了解的马秀琴一下子惊呆了。贩卖50克高纯度的海洛因就够死刑了,这么大数量的毒品,自己就是有100个头也不够杀的啊!她立即给尔萨打了个电话,但尔萨冷冷地告诉她,让她收藏好,他会尽快安排出货的。同时,尔萨告诉马秀琴,他将拿出货款的一定比例来奖励马秀琴。马秀琴不用算也知道,那将是多么巨大的一笔钱啊!
  马秀琴连忙找出一个废旧洗衣粉的包装纸箱,把29块毒品装在纸箱里,放在大衣柜的壁橱里。那29块海洛因像29块烈性的TNT炸药,马秀琴仿佛坐在火药桶上,战战兢兢地等待尔萨的指令。
  4月13日上午,按照尔萨的指令,马秀琴将一块海洛因送到陶然亭北门的公交汽车站,交给一个维族男子。那个男子接到毒品离开后,惊魂未定的马秀琴吓得心里咚咚直跳,腿都软了,她连忙进了陶然亭公园找了个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尔萨的电话马上追了过来。马秀琴告诉尔萨货已送到。尔萨鼓励了马秀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惊魂未定的马秀琴在陶然亭公园呆了很久,才回到南运巷的租住处。在公园里,马秀琴思前想后,她感到自己深深爱着的尔萨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个操纵着自己的魔鬼,而自己已经着魔一般坠入了地狱,无法抽身了。
  4月16日,马秀琴在崇文门新世界商场门口,再次将一块海洛因交给了上次的那个维族男子。在此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里,马秀琴先后13次在不同的地点,将毒品送到那个维族男子手中,并收到毒资340万元,她如数将款项打到尔萨开设的“李什二布”的帐户上。
  2003年4月底,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的马秀琴不想再继续贩毒了,她把自己想回老家老老实实打工的想法告诉了尔萨。但尔萨用威胁的口吻明确告诉马秀琴,一旦上了这条道,想不继续走下去是不可能的。但尔萨最后答应,马上物色一个人选给马秀琴当助手。那些送货和收钱的事情都让助手去做,以免马秀琴冒险。马秀琴一听尔萨这样善解人意,也就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1]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