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9期
北京大案·死囚档案之三
作者:丁一鹤
李义江开始沉迷于这种狂乱的性爱中,但他的心里仍然一直很苦,他清楚自己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者,但这种同性恋并不纯粹。因为无论是15岁时被欺负,还是现在被“包养”,李义江都有一种被迫和无奈的感觉。
在内心里,李义江其实还是希望自己做一个强有力的男人,但残酷的现实不得不使他在男人与女人的角色中转换。在这种矛盾状态下,李义江在学习上渐渐感觉有点吃力。第二个学期结束后,李义江的功课有三门亮起了红灯。李义江放弃了学习,第三个学期的考试根本就没有心思参加。从2002年9月开始,他干脆退学,搬到了唐剑箫的住处,跟唐剑箫过起了“夫唱妇随”的小日子。
与唐剑箫同居之后,唐剑箫怕李义江一个人在家寂寞,专门给他买了一条狗当宠物。但李义江并不愿意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清闲日子,他跟唐剑箫商议,准备出去做点生意。这个想法得到了唐剑箫的支持,他拿出一万元在西单商场租了一个服装摊位,让李义江独立经营。但李义江并没有经商的天分,他所经营的服装摊根本不赚钱,每月的花销还是要靠唐剑箫负责,每月最少也要花1000多元。当然,唐剑箫还经常为李义江买些手机、衣服等物品。
看见娜娜白嫩纤细的身躯与羞怯的表情,李义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男子汉,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2002年年底,李义江在西单商场经商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叫娜娜的北京女孩。娜娜是服装店的导购员,对服装很懂行,和李义江认识后,这个漂亮的女孩常常主动陪他去批发市场进货。有娜娜在,李义江往往能批到一些低价且流行的衣服,自然也卖得好。有时候,娜娜下班后就过来帮李义江卖衣服。有时收摊收得早,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李义江自然知道娜娜爱上了自己。但李义江很矛盾,他喜欢这个女孩,但自己是被男人“包养”的人,他已经习惯了“女性”的角色,如果重新去做回男人,他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在这种矛盾下,李义江忍不住暗示娜娜自己是个同性恋者。李义江以为,一旦娜娜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会很快与自己分手的。但是,他没想到娜娜知道后,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并试图改变他。当时,面对这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李义江真的有点动心了。他非常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爱情,他觉得,只有在娜娜面前,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2002年11月的一天,北京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恰巧这几天唐剑箫到外地出差了。傍晚的时候,李义江和娜娜从商场出来以后,因为娜娜家住在四环外,李义江把娜娜带回了他和唐剑箫住的地方。就在那天晚上,两个年轻人住在了一起。看见娜娜白嫩纤细的身躯与羞怯的表情,李义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男子汉,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近乎疯狂。
这是李义江与异性接触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在这之后不久,他的人生被一次“暴力虐待”事件改变了。
正当娜娜试图改变李义江时,她突然发现李义江面对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却回避了,他开始有意地疏远娜娜。慢慢地,娜娜对突然变得冷冰冰的李义江不再有期待。2003年年初,李义江把服装摊位转交给别人经营。2003年2月1日,李义江最后约见了娜娜,两个人正式分手了。娜娜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只记得那天李义江非常烦躁,让娜娜忘掉他,永远不要再找他。那天李义江喝了好多酒,喝完之后嚎啕大哭。
娜娜当然不知道,这时候的李义江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杀手”。
李义江醒来发现自己被捆绑,四个男人也脱光了衣服,在轮流强暴他,用鞭子抽他,用蜡烛、烟头烫他。
李义江虽然对唐剑箫充满感情,但毕竟这种感情掺杂了很多金钱的成份,他们彼此都感到不那么纯粹。而且两人都明白,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还远远没有上升到爱情的高度。所谓感情,无非是唐剑箫对李义江在性方面的需求,李义江靠唐剑箫的金钱维持他作为一个男人在外界的尊严而已。
因为这种情感的不纯粹,唐剑箫随意地把李义江介绍给了自己的一些同性恋朋友。同性恋者毕竟在社会中是极个别的少数人群,想在这个人群中满足性需求,难度是非常大的。像李义江这样出色的“0号”,更是微乎其微。所以,唐剑箫把李义江介绍给了自己的同性恋朋友“认识”,而这恰恰是对李义江极大的伤害。
李义江对唐剑箫充满依恋,在李义江的意识中,他对唐剑箫的感情是专一的,不可亵渎的。唐剑箫把自己介绍给别人,李义江从心理上感到有一种被“玩弄”的耻辱。因为做这种“0号”角色,除了与唐剑箫在一起自己是心甘情愿之外,对于别人,李义江只觉得是屈辱和痛苦。尤其那些同性恋者往往有虐待和受虐的倾向,更让李义江忍无可忍。
李义江的心态时常被来自于男性的侵害扭曲着。
2002年11月底的一天,李义江到朝阳区的一个同性恋者经常聚会的迪厅去玩。在迪厅跳舞时,他认识了四个陌生的男子,年龄都跟李义江差不多。他们通过聊天,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同性恋者,因此觉得很投机。后来,这四个男人提出要到别的地方去玩,李义江就同意了。
李义江随他们到了东三环附近的一个私人住所后,一起喝酒聊天,他们聊了包括同性恋等很多隐私话题。李义江喝了很多二锅头和伏特加酒后,可能因为酒醉,也可能是被下了迷药,他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次日凌晨三点多钟,李义江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捆绑,吊在屋里的暖气管上,身上的衣服被扒光了。那四个男的也脱光了衣服,在轮流强暴他,同时还用鞭子抽他,用蜡烛、烟头烫他。在被侮辱和猥亵了一个多小时后,李义江获得了自由。
这一事件对李义江的刺激无疑是巨大的,前尘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小时候受到父母的责骂,15岁时被男人强暴,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来到北京,又被男人包养,还被转让给别的男人玩弄。自己在娜娜那里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爱情,却不能与她终生相守。而今天,却让四个禽兽虐待、强暴。李义江不明白,他的痛苦为什么这么深重,为什么他总是受到来自男人的伤害,自己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啊!
回到住处,李义江失声痛哭,心里就像有千万把尖刀在痛扎一样,他恨自己太傻,后悔怎么能轻易相信别人。那种地方全是他妈的变态的地方!他决意要报复。李义江找出朋友送给他的一把30公分长的西班牙军刀,复仇的火种被这把军刀一下子点燃了。他将这把本来锋锐无比的军刀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军刀上闪烁着寒冷的蓝光。
警方发现被害人有两个共同的特点:有同性恋倾向并伴有受虐倾向,喜欢上网聊天。
李义江精心计划、周密安排了他的复仇行动。从那以后,李义江天天晚上到那个迪厅和附近的三里屯酒吧街上寻找这几个人。过了不久,李义江终于在三里屯酒吧街上发现了其中一个人。李义江暗中跟踪他,一直跟到他的住所附近,发现他住在丰台区的一片平房里。而且,这个男人回到住处后马上去了网吧,李义江又跟踪他来到网吧,藏在网吧的角落里。等那个男人从机器上下来以后,李义江就上前去用他的机器,知道了他的QQ号码,也查到了这个男人进入的聊天室是“北京同志”。
李义江回到他与唐剑箫的住处后,立即进入“北京同志”聊天室,并加了这个男人的QQ号,不停地挂在网上等待他的出现。2003年1月17日,李义江终于等到了这个网名叫做“收费奴”的男人。李义江用“WSBT”的网名与“收费奴”聊天,问对方在同性恋方面处于什么位置,对方提出可以当“0号”,并主动提出喜欢被捆绑、被虐待。最后,“收费奴”提出发生关系要付给他800元,李义江当即同意了。两人在网上约好后,李义江把西班牙军刀装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来到“收费奴”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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