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9期
北京大案·死囚档案之三
作者:丁一鹤
随着与胡福玲越来越频繁的接触,贺淑全在感情上对她越来越依赖了。胡福玲似乎也产生了与苏学成离婚,嫁给贺淑全的想法。有一次她干脆离家出走了,但苏学成坚决不离婚,胡福玲没办法,只好又回到苏学成身边遭受蹂躏。
2002年8月,胡福玲的耐性达到了极限,胡福玲跟贺淑全摊牌说:“再这样下去,我非让我老公打死不可,你最好打残了他,让他不能打我了。”贺淑全说:“我可以找人打他一顿,打残他我可不敢。”
“就你这样,还男人哪?你不干我去找别人干!”胡福玲对贺淑全不屑一顾。贺淑全以为胡福玲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2002年9月底,苏学成莫名其妙地与当地的一个号称“小霸王”的青年人产生了争执,被“小霸王”揍了个鼻青脸肿。苏学成不服气,半个月后,第二次与“小霸王”较量,竟被打折了一只胳膊。
贺淑全听说苏学成被打伤,连忙到医院去探望。当着贺淑全的面,胡福玲看着丈夫狼狈的样子,恨恨地说:“就剩下一只胳膊了,看你以后还打不打我?”已经病歪歪的苏学成听出胡福玲的弦外之音,依然嘴硬地说:“你不伺候好老子,我一只胳膊也打得你哭爹喊娘!”胡福玲怨恨地看了丈夫一眼,掉头走了。
苏学成突然趴在贺淑全的耳边道:“表弟,我听说你跟黑道上的人物有联系,能不能帮我联系买支枪?”
胡福玲离开后,苏学成突然趴在贺淑全的耳边道:“表弟,我听说你跟黑道上的人物有联系,能不能帮我联系买支枪?”
“你买枪干什么?”贺淑全吃了一惊。
“我要报复打残我胳膊的人和幕后指使的人。”苏学成恨恨地说。
“那人是谁?”贺淑全更吃惊了。
苏学成说:“你不用管是谁,你帮不帮哥哥这个忙吧?”一听苏学成这样说,贺淑全连忙答应帮忙。其实,贺淑全只是酒后虚荣,自吹自擂说自己认识黑道的人而已,他根本不知道“黑社会”是怎么回事。
2003年正月初五,苏学成越来越着急,他催促贺淑全联系买枪,贺淑全连忙找到胡福玲说:“我二哥的胳膊是不是你找人打的?他已经怀疑你了,他要报复你,这几天他正找我联系买枪呢。”
胡福玲一听害怕了:“你千万别让他买枪。不然咱们就完了,他早怀疑咱俩了,要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咱们最好先下手为强。”
“杀人我可不敢干,这是死罪啊!”贺淑全害怕了。
“看你那熊样儿,像个男人吗?”胡福玲的话刺激了贺淑全,他说:“那我找人把他打成植物人吧,他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就不能打你了。”
胡福玲说:“你要把他打成植物人,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怎么过啊?”
“我养你!”贺淑全害怕胡福玲再瞧不起自己,他说,“只要跟你过,什么我都愿意干!”
“这话才有男子汉气概呢。”胡福玲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抱住了贺淑全,并顺势倒在贺淑全的怀里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行!”贺淑全迫不及待地把胡福玲压在了身下。
离开的时候,胡福玲说:“你一个人把他打坏了没法把他弄回家,你去找煤厂的厂长宋保良帮忙吧,用宋保良的车拉回来。”说完,胡福玲把宋保良的手机号码告诉了贺淑全。
2003年正月十四下午,贺淑全按照胡福玲的意思约见了宋保良。宋保良满口答应,并找来了一个叫李永的杀手,三人密谋在正月十五闹花灯这天下手。
贺淑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地说:“李永,你怎么把我二哥杀了?”
正月十五一大早,贺淑全就来敲门拉苏学成去喝酒。一听说喝酒,苏学成就来了劲头,赶紧起床穿衣服出了门,而胡福玲则带着孩子去看花灯了。贺淑全本想把苏学成灌醉之后,约宋保良和李永前来一起下手把苏学成打成瘫痪。但喝完酒,贺淑全迟疑了,对自己的表哥,他怎么也下不了手。贺淑全犹豫了整整一天,迟迟不忍动手。最后,还是把醉成烂泥的苏学成送回了家。
回到家,贺淑全遭到了胡福玲的一顿训斥和埋怨。离开胡福玲家后,他又见宋保良和李永怒气冲冲地在路口等着他,尽情地数落他,讽刺他说话不算数,让他们白忙乎。李永还讥讽他说:“我们都是白忙活,你却白得了一个媳妇,我们帮你,你却当了缩头乌龟,有你这样的男人吗?你是不是胆小,怕了?”
贺淑全受不了刺激,他说:“干就干,谁怕谁?”说完扭头回到了胡福玲家,这时候已经是15日晚上10点了。敲开门,贺淑全骗苏学成说,卖枪的人找到了,正在郊区的一个地方等着呢。苏学成一听,来了精神,连忙爬起来跟贺淑全打车到了郊区。
杀手李永早已经等在了那里,贺淑全介绍说李永是卖枪的人。三个人刚刚走到一起,李永就偷偷递给贺淑全一把水果刀示意他下手,贺淑全没敢动手。这时候,李永突然搂住苏学成的脖子,从背后掏出一把杀猪刀,朝着苏学成的心口处狠狠地捅了一刀。苏学成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送上了黄泉路。
贺淑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战战兢兢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水果刀差点扎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惊恐地说:“李永,你怎么把我二哥杀了?”但身为杀手的李永极为镇定,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不到两分钟,宋保良就开车过来了。
贺淑全一看,腿都软了。他怕自己也被李永杀掉,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野地里跑。刚跑几步就被李永喊住了,他只好战战兢兢地回来,帮李永把苏学成的尸体抬上了车。李永让贺淑全跟他们一起去扔尸体,但早已吓坏了的贺淑全浑身筛糠似地抖,再也不敢去了。李永塞给贺淑全一叠钱之后,跟宋保良一起往十渡风景区开去,汽车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窗口处透出微弱的灯光,贺淑全悄悄走过去,趴在窗台上一听,立即惊出一身冷汗来。
贺淑全呆坐在地上,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缓过神来。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在黑夜里朝着远处有灯光的地方狂奔而去,直到深夜两点多,才步行赶到胡福玲家。
胡福玲没有让贺淑全进门。隔着窗,贺淑全把杀人的经过告诉了胡福玲,问胡福玲怎么办,要不要报案或者逃走。胡福玲一改往日的亲昵口吻,冷冷地说:“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贺淑全央求胡福玲开门,但胡福玲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贺淑全只好怏怏离开了。
走到半路上,贺淑全仍然觉得不妥,自己本来没打算要杀苏学成,李永怎么会一刀将其毙命了?宋保良一个堂堂的厂长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呢?又为什么事后塞给自己钱?那么多的疑问让贺淑全百思不得其解,他返身又回到胡福玲家,却见窗口处透出微弱的灯光。贺淑全悄悄走过去,趴在窗台上一听,立即惊出一身冷汗来。
原来,宋保良和李永正在胡福玲的卧室里密谈,贺淑全隐隐约约听宋保良问:“贺淑全的口严不严?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要不做了他……”
“不会,放他走吧……这两天你别来找我了,过几天我到你家去,实在不行咱们就远走高飞……”胡福玲小声说。
没等听完,贺淑全吓得一路狂奔回家。当晚,贺淑全彻夜难眠。尽管他还有很多事情搞不明白,但杀害表哥已经成了事实,现在惟一的办法是去自首,不然自己肯定难逃死罪。但他还是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表嫂。
第二天一大早,贺淑全敲开了胡福玲的家门。胡福玲眼圈发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贺淑全对胡福玲说:“嫂子,我想了一晚上,咱们还是自首去吧!”
没想到胡福玲的表情冷若冰霜:“自首?人是你杀的,只有你去顶罪,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淑全辩解说:“我没杀,是李永杀的,我二哥死得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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