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0期

地产界游动的女王

作者:毕 亮




  虽然可以确定是刘雪干的,但是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回到公司,王总叫我单独进他的办公室。临进门前,郭达洋洋得意地朝我笑。让我大感意外的是,他不计前仇,还拍了几下我的肩膀。我晓得他心里肯定在打算盘,在这种境况下出这么大的问题,我在公司肯定呆不长了。说不定王总找我,就是跟我谈“饭碗”的问题。
  所以,我决定姿态高一些,主动辞职。
  走进王总办公室,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总先开口了,为骂我的事赔小心,语气很软。听了王总的软话,我的心也软了,不好意思辞职走人。我不提辞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想让郭达看笑话,如果这个时候走,他还以为我是被炒掉的。我想把项目夺回来,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不能让那孙子看笑话!
  这次刘雪真的让我出尽了洋相。我反省自己,以后不能太轻信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有,疑人之心不可无。
  从公司出来,我打了一辆车直接去刘雪家兴师问罪,她的房子空了,人也消失了。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去看看。我甚至希望刘雪是真的生了病,手机是因为没电才关的机。
  
  根据陶子提供的情报,吴信垂涎女人,我必须投其所好,搞搞公关。
  
  正如王总所料,第二天,广州一家报纸出了新闻稿,将我和郭达打架的事情曝光,还配了照片。好在脸部打了马赛克,看不清长相。
  我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主要考虑的是如何把项目夺回来。根据陶子提供的情报,吴信垂涎女人,我必须投其所好,搞搞公关。想了一整天,我也想不到可以吊到吴信胃口的女人,像他这个层次的人,如果随便给他叫个小姐,那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模特、小歌星、三流演员,相信吴信应该都睡过了,他稀罕什么样的女人呢?
  晚上,周星驰的电影《喜剧之王》给了我启发,找张柏芝那样的学生妹。我脑壳里闪出一个点子,夏紫的相貌酷似张柏芝,而且声音娇嫩,不像张柏芝天生一副“鸭公嗓子”。找夏紫帮忙,肯定能钓到吴信。夏紫是我在长沙做娱乐记者时认识的,她是湖南“网络星姐大赛”选出的季军。
  在长沙报社工作时,省电信公司策划了一个“网络星姐大赛”选美活动。主编安排我负责这次活动的全面报道。
  网络星姐大赛预赛会场设在热舞会所,夏紫是33号,她出场时,艳惊四座。我的眼前一亮,她跟张柏芝太像了,清纯得让人流鼻血。我在资料里找出她的QQ号,单独记在笔记本上,然后打了一条重重的下划线,以示重点。
  晚间,我上网时加了夏紫的QQ,正好她在线,但她不怎么跟我聊。我表明身份,之后仍然是我问一句她答一句,跟采访一样。通过聊天,我感觉得出来,夏紫是个忧郁的女孩。聊过几次后,夏紫把我当朋友处,开玩笑讲私底下扯淡的话不要发到报纸上。看到她发给我的信息,我晓得她对我已经不设防了。
  首轮筛选,夏紫顺利地入围“网络星姐大赛”前十名,她们中将产生冠、亚、季军,冠军获得者将成为省电信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既有奖金,又有酬劳,名利双收。
  决赛在湖南女性频道演播厅现场举行,夏紫获胜的呼声很高。整场比赛下来,可以说夏紫得冠军算是实至名归,可评委选出的结果让人大感意外,夏紫仅获得季军。后来我才从夏紫那听说,本来她是可以拿冠军的,但她的“后台老板”不许她抛头露面,经过暗箱操作,给她弄成了季军。
  这件事闹得夏紫心情跌到了谷底,她觉得自己跟笼中鸟差不多,没自由。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在QQ里,夏紫跟我倾诉她的私密,两年前她被某位高官包了,我当时打了一串问号发过去,表示不相信、不可能。夏紫为证明她没有扯谎,给我看了她和后台老板的合影,两人笑容可掬,态度暧昧。
  看着夏紫发给我的照片,我心里特别感动,她明明晓得我是记者,还敢把老底掀给我看。这是朋友之间的信任,我不能辜负她,看完照片,我便把它删了。
  夏紫和她后台老板的关系,用长沙人的话讲,是夏紫“偷人”。深圳人就不这么讲,他们说“二奶”。夏紫是二奶,我当时意识到这一点时心惊肉跳。在学校时,这些都是离我很遥远的故事,在小说里才看得到。没想到步入社会,就让我遭遇到身份是二奶的夏紫。
  有一回跟她在网上聊天,我突然想起成都诗人罗铖的一首诗《白纸》,我很喜欢这首诗,背得滚瓜烂熟。为了安慰夏紫,同时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告诉夏紫,我要写一首诗送给她,她高兴不已,发了一个笑容符号过来。我花几分钟便把诗歌打好了,故意挨时间不发给她。几分钟写一首诗,怕引起她怀疑。挨到将近半个小时,我把《白纸》当作自己的诗歌发了过去。
  夏紫收到信息,将近十分钟没有回话,我也没有继续给她发消息。我猜她肯定感动得一塌糊涂。十分钟过后,她发过来两个疑问句,真的是你写给我的吗?我真的是一张画了小路的白纸吗?我回她信息,告诉她我可以在电话里朗诵给她听。夏紫说想见我,马上。
  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我的心已经想到要去见她了。在夏紫家里,作爱前,她对我说,刘顿,你背刚才写给我的那首诗!当时我脱光衣服,模样滑稽,一边激情四溢地背诵诗歌,一边剥她的衣服。像是巫师的祭祀,像一场隆重的仪式。夏紫格外疯狂,她骑在我身上,边流泪边急摆柳腰。
  舞台上坚硬的夏紫在床上变得格外柔软,她告诉我,好多人骂她是有污点的白纸,从来没人讲她是画有小路的白纸,我是第一个这么讲的人。不久后,夏紫想要离开她的后台老板,跟我私奔。我不答应,讲尽各种各样的好话,我把鲁迅的小说《伤逝》也搬了出来,讲涓生和子君的爱情,由于没有物质基础,每天奔忙于鸡零狗碎的日子,爱情变成乱弹琴。我最后沉重地说了一句,爱情需要物质基础!
  
  我把心里的顾虑告诉陶子,陶子讲,水已经搅浑了,我的想法是杞人忧天。
  
  让夏紫来深圳,这种想法如果变成行动,简直是丧尽天良。我心里拿不定主意,决定抓阄,让老天爷做决定。寻来一张纸,我把纸撕成两截,一边空白,一边写着“可以”。三盘为定。第一盘,我摸了个空白,手有些发抖;第二盘,摸的是“可以”,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第三盘,我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结果摸的是空白。老天爷不帮我,但我还是决定要做。
  想到要靠出卖夏紫来达到目的,我在心里骂自己连“小姐”都不如,她们仅仅出卖肉体,而我出卖良心,还把朋友搭了进来。
  利用假期,我回了一趟长沙,直接把夏紫带来了深圳。看着夏紫温婉的笑容,我心痛不已,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晚上七点半,我在圣廷苑酒店定了一桌饭,陶子邀请了吴信。赴约之前,我给夏紫做了简单的包装,我在依恋专卖店,给她买了一套英国学院派风格的学生装。夏紫穿身上,既俏皮又美丽大方。
  酒席上,吴信看到夏紫后,眼睛闪闪发亮,我的心里也燃起希望,四千万的项目有希望回来了。喝着酒,吴信天南地北地侃,我有意多给夏紫斟酒,让她多喝。经几个人一劝,夏紫喝开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夏紫喝得酒醉微醺。散了席,吴信和陶子去了酒店大堂。
  我开好一间房后,将夏紫搀扶送进房间,然后倒了一杯白开水。由于紧张,我的手不停颤抖,倒开水时洒了满桌。倒好水,我小心地从裤兜掏出纸袋,里面装着几粒安眠药。我倒出一粒,给夏紫服下。转身走到门口,我又担心一粒药剂量不够,于是,又给夏紫服了一粒。然后一步一步走出门,走得比蜗牛还慢。
  走到酒店大堂,我在吴信耳朵旁边交代了几句,讲事情已经办妥。吴信不晓得我给夏紫吃了安眠药。听我说完,吴信径直去了房间。我和陶子两人离开酒店,就近在凯丰路找了一间酒吧。陶子说继续喝庆功酒,如果项目到手,我马上辞职,和她一起做项目,随便找个广告公司借个壳操盘,五五分账,估计至少每人有两三百万进账。我从来没想过一下拥有这么多钞票,也没想过自己单独操作项目。只是傻傻地想帮王总拿回项目,到时候拾点他从牙齿缝里剔出来的牙慧。陶子比我会算计,目光长远。我心里想这么做会不会犯法,如果把项目给别人做,这等于是出卖公司的商业机密。我把心里的顾虑告诉陶子,陶子讲,水已经搅浑了。比稿会上出现同样的概念,哪个是原创没人讲得清。陶子轻松地告诉我,我的想法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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