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1期

K城第一公子

作者:周祥先




  几个月后,许茗生下了一个儿子,但不幸的是儿子出生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因无钱医治最终身亡。为此,许茗眼睛都差点哭瞎了。一年后,许茗又怀了茹萍,茹萍四岁时,她父亲在早上清扫街道时被一辆小轿车撞倒了,在送往医院抢救途中身亡。
  父亲遇难后,这个苦难的家庭就只剩下茹萍和母亲相依为命。为了不让茹萍遭受任何的委屈和不幸,许茗没有再嫁,将自己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家里的条件很艰苦,许茗就打几份工,亡命地挣钱。茹萍也很争气,在学校门门功课都是第一。见女儿喜爱唱歌跳舞,许茗便每个暑假、寒假都将她送到音乐培训班去学唱歌、跳舞、弹钢琴。因为有了扎实的功底,加上优异的成绩,最终,茹萍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K城音乐学院。
  母亲全身心的爱一直以来都让茹萍深受感动。她是背负太深厚的爱和太沉重的压力走到今天。她清楚母亲为了她失去了许多人生欢乐,承载了太多的苦和累。她表面上不对任何人说,但她曾经无数次看着母亲日渐消褪的美丽和日渐佝偻的背影而默默地掉过眼泪。
  茹萍在心里默默发誓,她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母亲过上幸福的晚年。
  她还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复那个背信弃义的负心男人。让他们一家最终也尝试一下苦难的滋味。
  
  茹萍长得和年轻时的许茗一模一样,只是比她更漂亮、更纯真。有一天,尹天明去K城音乐学院视察工作,看到在台上表演节目的茹萍,他深深地震动了。太像了!他想弄清楚这女子的身世。
  视察完毕后,尹天明特意吩咐校长将茹萍叫了过去,他开门见山地询问茹萍的母亲叫什么名字。茹萍说叫许茗。尹天明心里一暖,果然是许茗的女儿!
  接着,尹天明问:“你母亲过得好不好?”
  从他的口气和身份,茹萍知道了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仇人。她痛恨地说:“不好。她被一个背信弃义的负心男人抛弃了,当时她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她毫无选择地嫁给了一个清洁工,这个非常低贱的清洁工就是我的父亲。”
  尹天明浑身一震,问:“那孩子呢?是你吗?”
  茹萍说:“不是我。是我哥哥。是我那从未见过面的苦命哥哥。如果不是因为贫困,如果不是因为无钱医治,我哥哥是不会死的。这世上有许多为富不仁的人,甚至包括那些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医生。他们因为我家交不起3000元手术费,眼睁睁看着我哥哥死在了手术台上。”
  尹天明心里埋藏着深深的愧疚。他无言以对。
  茹萍故意装作糊涂地问:“尹主席,您有几个孩子?”
  尹天明说:“两个。两个儿子。”
  茹萍又问:“出身豪门,他们过得一定很幸福吧?”
  尹天明点头:“是的。他们过得很幸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他们都不争气,给我闯了不少祸啊。”
  茹萍揶揄道:“这很正常啊。有钱有势的人都这样,不这样反而不正常了。你说对吗?尊敬的尹主席?”
  尹天明脸色一红,撇开话题说:“你……你能带我去见见你母亲吗?”
  茹萍说:“这可不行。我母亲是个寡妇,她24岁就开始守寡,一直至今。寡妇门前是非多。”
  尹天明又是一震:“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茹萍说:“被一个开小轿车的家伙撞死了。那一年我才三岁多点。”
  尹天明心里非常的沉重。他从不知道他跟许茗分手时许茗怀了身孕。如果知道这点,也许他不忍心抛弃她。这些年来,许茗吃过太多的苦,先是丧子之痛,然后又是丧夫之痛。为了培养女儿,她更吃了不少苦。
  想到这些,他决定弥补,于是他问茹萍:“你想不想帮你母亲减轻一些负担?”
  茹萍说:“想啊,做梦都想。我母亲为了我背都累驼了。”
  尹天明说:“你歌唱得那么好,完全可以去夜总会做歌手。我大儿子尹飞开了家娱乐城。里面有家本城最好的夜总会,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那里唱歌?你去后,任何人都不敢欺负你,包括我儿子。”
  茹萍听出尹天明是想通过她来赎自己年轻时犯下的罪孽,但她不想给他机会。但是,想到为了自己,母亲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苦难,该让她清闲些享享福了。她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凭自己的能力赚些钱。
  这时,尹天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我便是你口中所说的背信弃义的男人,你母亲为了我,受苦了。不过,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已经怀有……现在,我的身家已经超过3000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下遗嘱,将财产给你和你母亲20%……”
  茹萍打断了他的话,擦着泪说:“你还是安排我去夜总会唱歌去吧,我想凭自己的能力赚点钱完成学业。其余的,我和我妈妈一概不要。”
  茹萍进飞天娱乐城的夜总会之后,很快便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演歌台的台柱。每一个前来消费的男人都为她出色的表演和非凡的气质所倾倒,他们都想将这个美妙的女子据为己有。
  然而,茹萍对每个人都不心动。她对每个前来捧场的顾客都是一张笑脸,但笑脸之中又包含着戒备。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让自己乱了方寸。
  对待迷恋自己的尹飞,她也只是一味地装傻,顾左右而言它。但是,茹萍越是稚气,越是躲闪,尹飞就越是痴迷。
  
  晚上,尹飞走进尹天明的书房,很认真地说:“爸!有两件事,我想弄清楚,请您一定要对我说真话。茹萍是不是您的女人?”
  尹天明惊讶中带着愤怒:“你……你说的什么混帐话!”
  尹飞心里暗喜:“不是的话,那你告诉我,我跟茹萍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
  尹天明迟疑了一下,说:“没有。你问这些干什么?”
  尹飞说:“我爱上了茹萍,我想追求她,让她做我的女人。”
  尹天明怒不可遏:“我不准你追求她!”
  尹飞目光中暗藏几分坚定:“除非您给一个理由。”
  尹天明一时间又怔住了,不禁生出许多感受,他为玩世不恭的儿子能够第一次有了一份坚定的信念而深受感动,但他实在是不放心将已经遭受太多苦难的茹萍交给根本不懂爱情的儿子,他怕儿子伤害了她,哪怕是一点点做得不好,一丝丝的伤害,他也不允许。他叹息着告诉了尹飞真相。
  尹飞听后,跪倒在父亲面前:“爸爸,您放心,如果茹萍接受了我,我一定会好好爱她,呵护她一生的。我是真心爱上她了。我也会好好孝敬她的母亲,让她安享晚年,替您赎这份罪。”
  尹天明知道儿子决心已定,只深叹口气,叮嘱了一句:“你切不可辜负茹萍,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一定饶不了你!”
  
  尹飞知道父亲是默许了。晚上,他开车送茹萍回校,一路上向茹萍说了许多,茹萍心情很好,说着今天唱歌刘小阳给自己捧场的事情。尹飞如万箭穿心,他加大油门让呼呼的秋风灌进来,趁着这风声,他突然大声对茹萍说道:“茹萍,我爱上你了,比刘小阳那臭小子要真心一百倍,我答应过我爸爸,我会好好对你一辈子的,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
  茹萍被尹飞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怔住了。她茫然地看着尹飞,有些不知所措。
  尹飞望着茹萍的眼睛说:“茹萍,我是认真的。看到你跟刘小阳走得越来越近,我觉得非常难过、痛心,不忍心你受伤害。也是在这时,我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爱你,多么害怕失去你。”
  茹萍有些动容,但她却忽然诡秘地笑了笑:“你跟他本来就是一路货色。我告诉你,我不想被任何人伤害!你认为你就是好男人吗?在我眼里你跟他一样,都是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
  尹飞没有生气,他急急地说:“你骂得对,我是个罪恶累累的家伙,我没做过一件好事。我唯利是图,不择手段,阴险狡猾,我是个坏透了的混蛋。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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