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3期
小秘书的风流史
作者:河 东
白青天鄙视地瞅了她一眼:“是吗?”
文仪大惑不解:“青天,你怎么了?”
白青天高吼一声:“婊子!给老子滚开!”他扬起手,给了文仪一记响亮的耳光。
文仪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捂着脸转身就跑,转眼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之中……
覃倩没有跟他一同去地区畜牧局,她坚决地留在了南蛮
当众受到自己心仪的男人的羞辱,文仪悲痛万分,她想投进咆哮的蛮溪河,用生命捍卫自己的清白和尊严。当河水淹及胸口时,她突然停止了脚步——我这样死去能说明什么?这样死,反而会毁了青天的前程的!
想到这里,她从河里爬上来,快步回到宿舍,换好衣服后,没事一般到各处看了看才回房间。
第二天,文仪不辞而别。
白青天心中闷闷不乐。中午时,赖如意打来电话,说文仪上午曾去过她家,把委屈向她说了,说自己没有脸面呆在南蛮,到海南打工去了。她在电话里埋怨白青天做事冲动,也不想想文仪是不是那种人,当初那么好的机会,连市委书记都不曾勾引,怎么会让市长占了便宜?
白青天追悔不已,拿着话筒除了连连叹息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三天后,白青天意外地接到了文仪打来的电话,但这个电话让他的心结冰般难受。文仪在电话里平静地告诉他,一位朋友在海南给自己介绍了一个男人,虽然年纪近六十岁了,但很有钱,并保证结婚后不打骂她。婚礼就定在本周六举行。
白青天羞愧难当,轻轻说了句:“祝你幸福。”
文仪挂了电话,白青天久久地拿着听筒,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为了充分体现民主,此次选举市长,除覃倩的丈夫为第一候选人外,赖如意的丈夫被定为第二候选人。从旅游区回到市里,市长的脸色很不好看,当他得知文仪已离开南蛮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满面春光。
在正式选举的头天下午,赖如意去了一趟市宾馆。下午代表们散会回到宾馆宿舍时,不少房间发现了市长为文仪题字的复印件。顿时,代表们议论纷纷,相互间把复印件当做头等新闻私下传播。
第二天选举结果令市长颇为惊愕:罗部长被当选为南蛮市长,张副市长为常务副市长,白青天也顺利过了半票,被选为副市长,只有他得票最少,连百分之三十也没获得。半个月后,他离开了南蛮市,被重新安排到地区畜牧局任副局长。覃倩没有跟他一同去地区畜牧局,她坚决地留在了南蛮。
市委这边的选举结果同样令老头子面子丢尽,他不仅没有实现做南蛮“大拇哥”的愿望,而且连市委常委也没选上,只勉勉强强选上市委委员。上级考虑他年龄较大,不再安排他做领导工作,给了他一个市委副处级调研员的头衔。市政府办杜主任增补为市委常委,任组织部部长。
接着是市直单位的机构改革,首先在两办进行试点。这天上午,白青天刚刚走进他的办公室,田大菊便磨磨蹭蹭跟了进来,谦恭地对白青天说:“白市长,我年纪还不大,可以再给办公室扫扫地,打打开水。”
白青天明白她的意思,心中虽然很恶心,但还是微微笑道:“田主任,事情要靠大家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田大菊得到这句话,连声说:“谢谢你,白市长。”然后放心地退了出去。
田大菊副主任的位置虽然保了下来,但办公室里的事,没有一个人买她的帐。田大菊一下变成了什么事都想管,又什么事也管不了的闲人。不得已,她只好申请提前内退。获准后,与老头子深居简出。至此,很少在南蛮街头露面。
覃倩在“推公”活动中,市计委副主任职务被推掉了。白青天因为分管经贸和计划工作,在做被一同推掉的另一位副主任工作时,他见到了覃倩。覃倩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白青天在心中对她这种刚硬的性格,倒生出了几份钦佩。他给组织部门打了个招呼,给了覃倩一个副主任科员的职位,保住了她副科级工资待遇。
白青天当上副市长还不到一周时间,一连串心烦的事情把他搞得精疲力竭,令他焦头烂额。首先是南蛮遭到百年难遇的冰雹袭击,蛮溪河沿线又是重灾区,他亲手创办的黄羊养殖基地损失惨重,近百只黄羊被鸡蛋大小的冰雹活活打死;旅游区的竹楼也被冰雹打得千疮百孔,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接着,市区内一家鞭炮厂又发生爆炸事件,随着一声巨响,几栋房屋顷刻间被炸成一片废墟,造成三人当场死亡,五人负伤。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完毕,市化肥厂等三家贫困企业近千名职工又涌进了市政府,要求市里为他们发放生活费。作为分管领导,白青天必须解决面临的问题和矛盾。好在新一届四大家班子高度统一,才使这些问题和矛盾得到了缓解。
白青天在这短短的一周之间,几乎瘦了整整一圈,每晚回到市政府宿舍,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劳与孤寂。然而,虽然极度疲劳,可就是夜不成寐,常常躺在床上不停地抽烟,双唇起了层厚厚的干皮。这时,他更加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文仪。要是自己当时不那么冲动,该有多好呀!文仪呀文仪,你恨我白青天我认了,但你完全没有必要用嫁给一个老头子的办法来报复我啊!你这样做不是毁了自己的幸福吗?这心灵的煎熬,远比工作不顺心更让白青天难以接受。
这天晚上,白青天一人正面对孤灯发愣。电话声响了两次,他也不想去接,但那电话像与他作对一般,又响了第三次。
他懒懒地拿起话筒,电话是赖如意打来的。
“什么?有文仪的消息?她现在怎样?不在海南?你快说,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啊,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道她回到了南蛮市……好,好,我马上就到。”白青天放下话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赖如意的家里。
文仪果然在赖如意家里。见白青天气喘吁吁地进了屋,赖如意向罗部长使了个眼色,抱着孩子便与罗市长出门去了。
文仪除显得有些憔悴外,表情依然是那样恬静婉约,衣着依然那样简洁素雅。两人几乎同时翕动了一下嘴唇,但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同样惊讶地注视着对方。
良久,文仪才慢慢地走向白青天:“白市长,我把这东西还给你。”文仪将白青天给她的戒指送了过来。
白青天的心中一阵悲戚,他实在是无言以对。但当他看到文仪的手上并未戴结婚戒指时,双眼顿放异彩:她还没有结婚!白青天接过戒指,顺势戴在了文仪左手的无名指上。
“青天……”文仪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水珍珠般涌出了眼帘。
原来,文仪一直没有离开南蛮。出于对她安全着想,赖如意导演了这场苦肉计。
第二天,白青天与文仪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新婚半月后,白青天把文仪送进了她辍学的那所专科学校,让她做了一名插班生。
这时,南蛮市来了一位云游的高僧。他被蛮溪的风水迷住了,决定在此建寺修行。市里认为宗教事业可以推动旅游事业,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便拨出专款在“仙人洞”下修建寺庙,高僧被安排在市民委一间空房子里暂住。
一天,覃倩前往高僧暂住处,请他为她算一卦,高僧闭目养神,只说了四个字:“问道昨天。”
覃倩似懂非懂,慢慢地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