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6期

龙镖

作者:自在天




  展翅鸟苦笑道:“一个女人!她功夫很高,我打不过她,只好听她的话找黄公子。如果我找不到她就会废了我!这臭婆娘凶得很,我看不是好东西,可害死我了……”
  骂声未了,眼前银光一闪,展翅鸟抚着脸哀声滚倒。左海眼明手快,看到窗外有人影一闪,一颗铁胆激射着追了出去。这可是他得意的铁胆一击,鲜有出手,击无不中,但这一次却连对方的衣角也没沾到。铁胆在远远的地方沉重地砸落在地。
  左海心中骇然。看展翅鸟的伤,原来是鼻尖被六根银针钉出一圈梅花状,扎得血肉模糊。这一手暗器实在是准而巧,奇而妙。左海心头发冷,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展翅鸟血和泪混杂满脸,忍着痛将针拔了起来,连声道:“不说了,打死我也不敢乱说。女菩萨发怒了……”左海见他实在怕得厉害,问也问不出什么,就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道:“下回再让我看见你,定打不饶!”
  左海出门一看,那颗铁胆就孤零零地躺在十丈之外,深深地陷进土里。他将铁胆捡回来,却无端生出一股寒意。面对这样恐怖的杀手,这桩镖……他隐隐生出不安,踱到黄贵房外,里面似乎正在下棋,听得到黄贵激情洋溢地大呼小叫。
  左海含笑着推门进去,屋里黄贵与莫可厮杀正烈,没注意到他进来,正叫道:“哈哈,这田字象来得妙。讲到玩你小子也是一大宝,连我擅长的象棋你也有一手!相见恨晚啊!”
  莫可笑道:“公子喜欢的话小的可以陪公子玩三天三夜!”说完朝左海挤眉弄眼笑了笑。
  左海赞赏地冲他一笑,悄悄掩门出去,屋里只剩莫可与黄贵在对局。也不知道又对了几局,黄贵便呵欠连连起来,咕噜道:“没劲,没劲,这玩意也不好玩了,再换一种!”莫可头皮发麻,才半天这主儿就玩腻了七八种把戏。如非他懂得的把戏多,哪能拖那么久?
  莫可道:“不如我们来推牌九?”黄贵道:“玩过了,没意思,还是出去拈花惹草的好!我们上街看美人去吧。”说罢推门而出。莫可只得也赶了出去。
  刘胜刀蹲在院外劈柴,不解地看了莫可一眼。莫可见黄贵直往院外走,一急之下跑到刘胜刀面前,大声道;“刘大哥,好久没划拳了,来,咱斗斗法!”刘胜刀一愣,见他眼神交集,哈哈一笑,两人便划开了拳。
  黄贵奇了,饶有兴趣地凑上前,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莫可笑道:“公子,你们是雅人,不懂得咱这粗活,这叫划拳!行酒时用来拼酒的。”
  两人吼得面红耳赤,黄贵看得搔头挠耳。他虽经常游玩天下,但在外好吃好住,对拼酒猜拳这行当还是头一回见到,难免跃跃欲试,道:“这好玩。没见过,来,来,莫可教我几招!”莫可为难地道:“这是喝酒时用的,要学没酒可不好教。喝酒又怕伤了公子的贵体……”黄贵哈哈笑道:“没事,走,叫人送上酒来,今天我又要学一样绝活。”
  黄贵背着拳诀,比划着拳式,一口又一口地喝酒。等初入划拳之门,已是舌头僵麻,还坚持嚷嚷着要与莫可分个高下。
  
  险象环生
  
  转眼夜深了,莫可喝得头昏眼花,黄贵则被灌得烂醉如泥,口中嘀咕着什么。莫可松了一口气。总算拖过这一天!
  烛影突然一摇,黄贵歪歪斜斜地起身,挣扎着往外走。莫可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道:“你要……去哪里?”黄贵挥挥手,含糊不清地道:“我……如厕!”莫可忙摸了摸腰间软剑,道:“好!我陪你去!”
  门外长空星沉,夜色如水,使莫可精神一振,清醒了不少。他一边扶着黄贵向小院外二十丈远的茅厕走去,一边警惕地观察这四周的动静。
  茅厕里挑着一盏昏黄的灯笼。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但莫可扶着黄贵站在茅厕外,却不急着进去。他让崔百和陈安之打着灯笼把厕所检查了一遍,以确定里面没人。
  黄贵早憋得不耐烦,挣开莫可的手道:“快,快,憋死我了……我自己进去,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罢,摇摇晃晃地进去了。
  莫可和崔百、陈安之两人在茅厕外成三角守住。过了好一会儿,见黄贵还没出来,不由心头发急,走到茅厕门口,小心问道:“黄公子,好了吗?”茅厕里静得出奇,突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尿骚味扑鼻而来。
  酒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可的心猛地沉到无底洞里,又冷又黑。他一个箭步蹿进茅厕,待看清茅厕里的情景,只吓得手脚发凉。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黑衣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下流着一摊殷红的血。醉得稀里糊涂的黄贵不明所以,只当那人是睡着了,正用脚踢在那人身上。
  三人又后悔又后怕,战战兢兢地把黄贵扶回房间,加强了警戒,又火速报与左海知道。不一会儿左海便神色凝重地赶来。莫可惭愧道:“刚才……刚才差点酿成大祸!”左海道:“也不能全怪你们,天机步的杀手从来都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幸亏天佑黄公子……”
  莫可喃喃地道:“好厉害……崔百他们检查过茅厕,又一直守在那里,人家什么时候从他们眼皮底下钻进去都没看到……只是天机步杀手怎么会死在茅厕里?杀他的又是谁?”
  左海道:“说不定是黄公子贵人天象,有高人相助。”莫可点点头,知道他话中的“高人”,指的是皇帝身边的影子侍卫。
  左海看了看天色,道:“不管是谁救了黄公子,咱最主要的还是保护好黄公子。天机步要躲在茅厕里行凶,证明在这房间里他们难于下手。明天,你还是想办法把黄公子留在房间里。我去请两名高手一起过来助拳。”
  黄贵直到次日过午才醒过来,口干舌燥地喊道:“水,水,水。”莫可忙递上一杯水。黄贵牛饮下去,指着他骂道:“你小子昨天灌赢了我?”莫可得意地道:“只怪公子拳艺不精,要不要报仇?”黄贵道:“不了。没意思!今天我想出去走走!”莫可笑道:“您先用饭,等会儿我再带您出去!”
  饭毕,莫可便引着黄贵走出德兴小院,一路陪着说话。
  远远的一阵吆喝,把正东张西望的黄贵吸引了过去。只见前面一快空地上,两棵大树下,二三十人聚成一圈,喝彩连连,甚是热闹。黄贵如蝇逐臭,快步奔过去,推开人挤了进去。
  莫可见他已经被夹在众镖师中,稍稍放心。四下察看动静。
  两棵树之间,此时高架着一条粗绳子,离地丈余。一名扎辫少女,轻如鹞鹤,在绳子上迈着步子走着,飘飘然如临波仙子。有时突然一个半空翻身,如出水鱼儿,又轻巧地落回绳子,稳如泰山。把观看的人惊得心惊胆战,顿时喝彩如雷。
  那少女微黑,却是极为清秀,看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在绳下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年少的二十出头,年老的则有五十上下。在他们身后是一堆走江湖杂耍的行李,刀枪剑戟都有。
  莫可嘀咕起来,忙扯着身边的刘胜刀问道:“我不是让你请五里巷的‘鹤’字班吗?怎么这三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刘胜刀道:“‘鹤’字班昨天让人请走了,大街上就这卖艺父女三人,来这里也有两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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